我蹲在青云宗外门练剑场边缘的青石上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草叶,目光却黏在不远处的夏晚星身上。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外门弟子服,袖口沾着点灵植汁液,手里捏着个凡间集市上买的糖人——是只圆滚滚的兔子造型,糖霜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。她站在练剑场的空地上,嘴巴一张一合,对着空气笑得眉眼弯弯,仿佛对面站着个看不见的人。
最特别的是她脚边的影子——寻常人的影子随日光角度变化,总是灰蒙蒙的,可她的影子却格外清亮,像浸了月光的溪水,偶尔还会轻轻晃一下,边缘泛起细碎的光纹,像是在回应她的话。
“晚星师姐,你又在跟凌霄前辈‘聊天’呀?”我忍不住跑过去,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脚边的光影。指尖刚碰到那片温暖的光,就觉得一股柔和的灵力顺着指尖往上爬,像晒过太阳的溪水,舒服得让人想叹气。而那光影像是被挠了痒,轻轻抖了抖,竟在地上映出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图案,连眼睛都是两颗小小的光斑。
夏晚星的脸“唰”地红了,赶紧把糖人藏到身后,手忙脚乱地解释:“小师妹,你别捣乱!凌霄她……她在跟我讲秘境里新长出来的星叶草呢,说那草能用来炼安神丹。”
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,故意逗她:“哦?那凌霄前辈觉得,你手里的糖人好吃,还是星叶草好吃呀?”
夏晚星的耳朵尖也红了,伸手想挠我,可她刚抬起手,脚边的光影就轻轻蹭了蹭她的脚踝,像是在帮她解围。我立刻识趣地摆手:“好啦好啦,不逗你了!我就是好奇,凌霄前辈今天有没有教你新的修炼口诀?”
提到凌霄,夏晚星的眼神瞬间亮了,像落了星星的湖水。她拉着我坐在练剑场边的树荫下,压低声音,跟我讲起她和凌霄的故事——那些藏在秘境光影里的温柔,比糖人还要甜。
第一次听说凌霄的存在,是半年前夏晚星从落星秘境回来的那天。她当时衣服上沾着不少秘境特有的灵草汁液,头发也乱了,却抱着个布包,眼睛亮得惊人,拉着我躲进竹林最深处:“小师妹,我跟你说个秘密,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!我在落星秘境里,遇到了秘境的守护灵!她叫凌霄,特别厉害,还会教我修炼呢!”
我当时凑过去,盯着她怀里的布包好奇地问:“守护灵?那她长什么样子呀?是不是像话本里写的那样,有翅膀会发光?你给她带礼物了吗?”
夏晚星的眼神暗了暗,手指轻轻摩挲着布包的边缘,声音低了些:“她没有实体,只能靠光影跟我说话,我也不知道她具体长什么样子。不过她的声音特别好听,像泉水流过玉石,清清凉凉的。而且她真的很厉害,秘境里的魔气都是她帮我赶走的。”说着,她打开布包,里面是几片带着光纹的叶子,“这是凌霄送给我的‘光影叶’,她说带在身上能安神,还能帮我抵挡小股魔气。”
后来我才慢慢知道,夏晚星和凌霄的相遇,比我想象中更惊险,也更动人。
半年前,夏晚星卡在炼气中期很久,修为一直没突破。外门的师兄说,落星秘境里生长的星露草能辅助提升灵力,她便揣着两把低阶符箓,偷偷溜出宗门,进了秘境。可她刚走到秘境中层,就遇到了百年前邪修留下的残留魔气——那魔气黑漆漆的,像缠人的藤蔓,顺着她的灵力缝隙往身体里钻,连周围的灵草都被染得枯萎发黑。
夏晚星当时吓得腿都软了,转身想跑,却瞥见不远处的石缝里,长着一株被魔气缠绕的灵心草。那草是炼制疗伤丹的关键材料,外门的小师弟前几天练剑时被剑气所伤,师父说需要灵心草入药才能痊愈。她咬了咬牙,从怀里掏出清魔气的符箓,忍着恐惧,一点点靠近那株灵心草,用自己仅有的灵力,小心翼翼地清理草叶上的魔气。
就在她灵力耗尽,眼前发黑,快要被魔气吞噬时,一道清亮的光影突然从空中落下来,像一层透明的光罩,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里面。紧接着,一个清清凉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带着点不耐烦,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:“你是不是傻?炼气期的修为也敢来秘境中层,还敢碰被魔气缠绕的灵草,嫌自己命长吗?”
夏晚星愣了一下,眨了眨模糊的眼睛,看着周围流动的光影,小声问:“你是谁?是秘境里的前辈吗?”
“我是这落星秘境的守护灵,凌霄。”光影轻轻晃了晃,光罩边缘泛起细碎的光纹,“要不是看你还算善良,肯冒着危险帮灵草清理魔气,你现在早就成了魔气的养料了。”
自那以后,凌霄就成了夏晚星的“秘密师父”。夏晚星资质中等,领悟力也不算快,修炼时总比别人慢半拍。凌霄便每天在秘境里找一处灵力充沛的地方,教她上古时期的修炼法诀——那些法诀比宗门传授的更精妙,还能根据她的体质调整灵力运转路线。夏晚星怕黑,每次修炼到傍晚,凌霄就用光影在她周围织成一层发光的光网,把周围的黑暗都挡在外面,光网里还会映出细碎的星点,像夜空里的星星。甚至有时候夏晚星饿了,凌霄都会指引她找到秘境里能直接食用的灵果,那些灵果甜滋滋的,比宗门膳堂的点心还好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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