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青云宗仙尊殿外的青玉石阶上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阶缝隙里的青苔,目光却黏在不远处追逐的身影上。沈栖月师姐手里举着个竹制小玩意儿,上面缠着粉紫相间的丝线,正快步追着前方的白衣人跑,清脆的声音在殿宇间回荡:“楚玄宸!你等等!看我做的风铃,风一吹比你那‘静音阵’有意思多了!”
被称作楚玄宸的男子脚步顿住。他身着月白色流云纹仙袍,墨发用羊脂玉冠束起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清冷灵力,明明是活了千年的仙尊,脸庞却依旧如少年般俊朗,只是眉宇间总带着几分疏离。他回头时,目光落在沈栖月手里的风铃上,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好奇,语气却依旧平淡:“修仙者当以提升修为为重,勿要沉迷这些凡间玩物,徒耗心神。”
可任谁都看得出来,他嘴上拒绝,脚步却没再挪动。沈栖月趁机跑到仙尊殿的廊下,踮起脚把风铃挂在雕花廊柱上。风轻轻吹过,彩色丝线带着竹片晃动,发出“叮铃叮铃”的清脆声响,像山间清泉落在石子上。她叉着腰往后退了两步,笑得眼睛弯成月牙:“你听,多好听!这叫生活情趣,懂不懂?你们修仙的日子跟苦行似的,得加点‘现代元素’调剂一下才行!”
我忍不住闷笑出声。自从三个月前沈栖月师姐穿越到青云宗,这仙尊殿就彻底变了模样——以前这里冷清得连飞鸟都不愿停留,廊下积着薄尘,窗台上只有几卷冰冷的典籍;现在倒好,廊下挂满了她做的各式风铃,窗台上摆着用灵果晒干制成的“果干罐”,连殿外的空地上,都种着她从现代带来的花种。那些花在楚玄宸仙尊的灵力培育下,开得比宗门里的灵植还艳丽,粉的月季、黄的向日葵、紫的薰衣草,把原本肃穆的仙尊殿衬得像凡间小镇里的小花园。
第一次见到沈栖月师姐,是在宗门后山的竹林里。那天我跟着师父去采灵草,远远就看到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女子蹲在地上,身前架着个陶锅,正用灵力催动火焰煮东西。而她身边坐着的男子,赫然是刚闭关疗伤、宗门上下都不敢轻易靠近的楚玄宸仙尊!
我当时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灵草筐摔在地上——仙尊闭关时受了内伤,脾气比平时更冷,谁敢在他面前如此随意?可沈栖月师姐却像是没察觉般,一边搅动锅里的东西,一边小声嘀咕:“这破地方连个煤气灶都没有,只能用灵力生火,还好我以前公司团建煮过粥,不然非饿死不可。”
楚玄宸仙尊坐在青石上,目光落在陶锅里翻滚的粥上,眉头微蹙,语气带着疑惑:“你这煮的是什么?灵力微弱,却带着从未见过的气息。”
“这叫灵米野菜粥!”沈栖月把粥盛进一个粗瓷碗里,递到他面前,“用普通灵米加后山的野菜煮的,比你们整天吃的丹药、灵果好吃多了,还养胃。我看你脸色苍白,肯定是闭关太久没好好吃饭,快尝尝!”
楚玄宸仙尊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过了碗。他用勺子舀起一小口粥,轻轻吹凉后送进嘴里——粥里带着灵米的清甜和野菜的鲜香,温热的粥滑进胃里,竟让他胸口的沉闷感减轻了不少。这种温暖的滋味,是他千年修仙生涯里从未体验过的。他抬头看向沈栖月,语气缓和了些:“你是谁?为何会在此地?身上的气息与这修仙界格格不入。”
沈栖月叹了口气,盘腿坐在他旁边,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的经历——她原本是现代的一名设计助理,每天加班到半夜,结果某天早上醒来,就发现自己躺在青云宗后山的竹林里,身上只有一个装着花种、零食和几本设计图册的背包,连最基础的吐纳之法都不会,只能摸索着用微弱的灵力生火做饭。
楚玄宸仙尊静静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。当听到沈栖月说“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家,爸妈肯定在担心我”时,他沉默片刻,轻声说:“我帮你找回家的方法。”
从那以后,楚玄宸仙尊就经常带着沈栖月在宗门里走动。他陪她去藏经阁翻阅关于“空间穿越”的古籍,耐心地给她讲解晦涩的修仙术语;他帮她辨认后山的灵植,告诉她哪些能吃、哪些有毒;甚至在沈栖月突发奇想,想用现代方法改造灵植园时,他也会默默站在旁边,用灵力帮她截断粗壮的竹子,搭建灌溉用的水管。
沈栖月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。她觉得灵植园里的灵泉引水太麻烦,就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张“现代灌溉示意图”,教弟子们用竹子打通关节,做成一节节的水管,把灵泉的水引到每一片灵田,还说“这样省时省力,效率能提高一倍”;她觉得弟子们修炼时总是久坐不动,容易气血不畅,就编了套“修仙版健身操”,教大家边跳边引导灵力运转,说“这样既能练灵力,又能活动筋骨,不容易累”;甚至她还把带来的现代花种,种在仙尊殿外的空地上,每天用灵泉水浇灌,还拉着楚玄宸仙尊帮她用灵力催生,说“等花开了,看着心情就好,修炼都有动力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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