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艘船小心翼翼地从侧后方接近。借助望远镜,赵哨总看清了那两艘中型货船的船型——是常见的福船样式,但船体似乎经过加固,且船尾楼比寻常商船略高,便于了望和防御。船上没有悬挂任何商号或国籍旗帜。那艘探路的小快船,则与龙鲨会常用的制式快船有七八分相似,只是稍旧些。
“很像龙鲨会的运输船队。”胡舵工传来判断,“吃水深,走的又是僻静航线,八成有鬼。”
就在此时,那艘探路快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转向朝他们这个方向加速驶来一段距离,然后又折返回去,与货船靠拢,显然是在示警。
“我们被发现了。”赵哨总并不意外,“他们加速了!想跑!”
“追不追?”手下问。
赵哨总脑中飞快权衡:对方三艘船,己方两艘;对方有货船拖累,己方船快;但前方海域陌生,可能有埋伏或接应;而且朝廷旨意是“自卫中有限追击”,现在是对方先跑,算不算“自卫”后?更重要的是,这可能就是龙鲨会真正的运输线,或许就藏着通往“北岛”或与西班牙人勾结的线索!
“追!”赵哨总下定决心,“保持距离,咬住他们!注意观察四周有无其他船只出现!随时准备与水师策应船汇合!”
“乘风号”与“逐波号”张满风帆,如同嗅到猎物的海鹰,朝着加速逃离的三艘船追去。南溟的风,在这一刻,陡然变得急促起来。
追逐在巴士海峡开阔而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展开。对方显然熟悉这片水域,航线选择刁钻,时而借助岛屿阴影,时而切入复杂洋流,试图摆脱。但苏瑾的船队经过改良,顺风时速度更胜一筹,且赵哨总与胡舵工配合默契,两船交替包抄,始终将对方置于监视之下。
追逐持续了近一个时辰,双方距离逐渐拉近。那艘探路快船见无法摆脱,似乎横下心,竟调转船头,朝着“逐波号”直冲过来,显然是想牺牲自己,拖延时间为货船争取逃脱机会!
“来得好!”胡舵工不惊反喜,“弓弩准备,集中射击快船甲板!避开它的撞角!‘乘风号’,你们继续追货船,别让它们跑了!”
一场小规模的接舷前哨战,在波涛中爆发。而前方,那两艘吃水颇深的货船,正拼命驶向一片雾气开始弥漫的海域,那里,似乎有更多岛屿的轮廓若隐若现。
南溟探风,终起波澜。真假线索在此刻交汇,一场关乎秘密运输线的追逐与较量,在这片古老而繁忙的海峡中,骤然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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