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下:未时三刻,不明番船一艘,形制特异,挂蓝色星辰旗,于异象海域西南约十五里处出现,进行不规则巡航,似在测量。未与我接触。”分队把总沉稳地记录着,“保持距离,继续观察,若其有靠近我岸或进入雾区迹象,再行拦截查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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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此刻的“北岛”,龙鲨会与阿布的“交流”也进入了新的阶段。在威逼利诱和有限治疗下,阿布为了活命,终于吐露了星芒会内部一种紧急情况下的联络方式:在某些特定的、磁场异常的偏远岛屿或礁石上,留下特定的石头标记和用特制荧光颜料书写的密码信息,一段时间后,会有巡回的星芒会船只前来查看。
龙爷如获至宝。他立刻命令心腹,挑选了一处位于雾区与巴士海峡之间、位置隐蔽且据说也有轻微“罗盘不准”传闻的小型岛礁,按照阿布说的方法,布置了联络标记。标记旁,留下了龙鲨会的独特暗记和一幅简略的、暗示拥有“重要物品与知情人”的图案。
这是一场赌博。龙爷不知道星芒会的船是否真的会来,多久会来,更不知道来的会是援兵还是新的掠夺者。但他需要破局,需要新的变数和力量来打破冯远山的封锁,也需要为手里这块越来越烫手的“星石”和羊皮卷,找到一个或许能开出更高价码的买家,或者……能利用的盟友。
做完这一切,他加紧了岛上的防御布置,并将部分核心物资和精锐人手进一步向几个最隐蔽的备用洞穴转移。他嗅到了风暴临近的气息,那不仅仅是来自朝廷水师的,更是来自这片神秘海洋本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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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日后,苏瑾船队的“乘风号”与“逐波号”再次出海,携带了更精密的计时沙漏、改进的罗盘和记录工具。他们按照计划,首先前往之前发现异象的海域进行定点观测。
一连三日,海面平静,异象未现。但赵哨总与胡舵工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,仿佛这片海域在沉默中积蓄着什么。他们严格按照规程,记录水文、气象、磁力数据,并在外围进行小范围巡航。
第四日黄昏,就在他们准备离开,前往下一个贸易观察点时,了望哨发出了急促的警报:“西北方向!有两艘船正在交战!一艘是水师的哨船!另一艘……船型奇怪,挂着蓝旗!”
赵哨总心中一凛,立刻举起望远镜。只见数里之外,波浪翻涌,一艘大明水师哨船正与那艘形制奇特的“探索者号”纠缠在一起!水师船显然试图拦截查问,但“探索者号”异常灵活,不断变向规避,船侧似乎还有短促的火光闪烁(疑似火铳),但并未听到炮声。水师船紧追不舍,弓弩齐发。
“是那艘神秘番船!和水师打起来了!”胡舵工发来旗语,“我们怎么办?”
按照苏瑾“不涉险、不冲突”的严令,他们应该立刻远离。但眼前是获取那艘船第一手信息的绝佳机会,而且水师明显处于追击但未能制服对方的状态。
赵哨总瞬间权衡,果断下令:“保持距离,远远跟着!记录交战情况,注意那艘番船的机动方式和武器!若水师船发出求救信号或明显不敌,我们再视情况决定是否上前支援(以弓弩远程威慑为主,绝不接舷)!”
“乘风号”与“逐波号”如同幽灵,远远辍在战团之后。望远镜中,“探索者号”展现出了惊人的航海技巧,它对海流和风向的利用出神入化,几次看似要被水师船咬住,却都能险之又险地滑开。它的火力似乎不强,但精准且歹毒,专门射击水师船的帆索和舵手位置。水师船虽然勇猛,但船速和灵活性稍逊,一时竟奈何不得对方。
追逐战持续了约半个时辰,逐渐向西南方向偏移。就在“探索者号”似乎想要借助一处布满暗礁的浅滩甩开水师船时,异变再生!
那片浅滩附近的海水,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翻涌起白色泡沫,范围比上次赵哨总所见更大!一个巨大的、模糊的阴影在水下一闪而过,仿佛某种庞然大物在深海翻身。
交战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海况剧变惊住了。“探索者号”船身猛地一震,似乎擦碰到了什么水下物体,速度骤减。水师船也急忙转舵规避翻涌的泡沫和可能存在的暗礁。
就在这混乱的瞬间,“探索者号”船长拉斐尔似乎做出了决断,他不再恋战,也不管船体可能的损伤,奋力调整风帆,趁着水师船规避、海面紊乱的间隙,向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,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与尚未完全平息的异常海况之中。
水师船追之不及,又不明水下状况,不敢深入浅滩泡沫区,只得悻悻返航,船体也有几处损伤。
赵哨总默默记录下这一切:番船的战力、机动性、对异常海况的熟悉(或恐惧),以及那再次出现的、可能与番船目标息息相关的海渊异象。
他意识到,这片海下的秘密,以及追逐这秘密的各方势力,其危险与复杂程度,恐怕远超剿匪本身。而他们的船队,已经无可避免地航行到了这片暗影交织的漩涡边缘。
海渊之影,已不再仅仅是传说。它开始显露出獠牙,并将所有靠近者,渐渐拖入深不可测的迷雾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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