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不能从外面‘定’,那就从里面‘生’!”药郎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,“以‘血菩提’为引,激发他自身潜力,引导那蛟魂之力和轮回秩序之气,自行修复魂魄,冲刷鬼王印记!是龙是虫,是彻底消散还是破而后立,就看这小猫自己的造化了!”
他毫不犹豫,将那颗赤红的“血菩提”捏碎,混合着几种同样珍贵的药液,搓成一枚龙眼大小的猩红药丸。然后,他捏开白羽的嘴,将药丸塞了进去,并渡入一股柔和的灵力,助其化开。
药丸入腹的瞬间——
白羽的身体猛地弓起,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虾!一股狂暴炽热、却又蕴含着无穷生机的力量,在他体内轰然炸开!这股力量与养蛟龛爆发的淡金色蛟魂之力、他自身根基的秩序之气,以及体内残存的药力、地灵石灵气、甚至鬼王印记的阴煞残留……全部搅在了一起!
他的体表瞬间变得通红,无数细小的血管凸起,仿佛要爆裂开来!七窍开始渗出暗红色的血丝!那些血色符文光芒大放,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声!
“按住他!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乱动!”药郎低吼,自己也扑上去,双手连连点出,试图疏导那股狂暴的力量。
阿离和扎纸老人也全力出手,用灵力压制白羽身体的剧烈反应。
静室内,药气、血腥气、蛟魂威严、秩序波动、阴煞残留……各种气息疯狂碰撞、交融!白羽小小的身体成为了战场,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解!
但就在这极致的混乱与痛苦之中,白羽那破碎的、几乎沉寂的意识深处,一点微弱的、却异常执着的“灵光”,被这狂暴的生机和痛苦强行唤醒!
那是对“生”的渴望!
是对“送葬”之道的坚守!
是对客栈、对阿离、对那未完成的任务和承诺的……不舍!
这一点灵光,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灯塔,虽然微弱,却坚定不移。
它开始主动引导、吸收那狂暴药力中最温和的生机部分,尝试着去粘合那些魂魄的裂痕。它沟通养蛟龛内那受惊悸动的蛟魂,传递出安抚与共存的意念。它甚至尝试着,去触碰、去理解体内那混乱的秩序之气与鬼王印记残留的阴煞,寻找将其转化或排出的可能……
这是一个缓慢、痛苦、充满未知风险的过程。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,下方是魂飞魄散的深渊。
药郎、扎纸老人、阿离,都只能在一旁看着,提供有限的帮助,最关键的一步,只能靠白羽自己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静室内只有白羽痛苦的喘息、身体不时痉挛带来的床板吱呀声,以及那混杂不堪的能量波动。
窗外,夜色依旧深沉。距离黎明,似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。
不知过了多久,白羽体表的赤红开始缓缓消退,凸起的血管平复下去,七窍不再渗血。那些血色符文的光芒也逐渐黯淡、隐没。狂暴的能量波动,似乎终于开始趋向平缓、有序。
他依旧昏迷着,但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,眉头彻底舒展,脸色虽然苍白,却不再是死灰。胸前养蛟龛的光芒也稳定下来,金光内敛,只是传递出的气息,似乎与白羽的联系更加紧密、和谐了一丝。
药郎长长松了口气,一屁股坐在地上,擦了把汗,脸色也有些发白,显然消耗不小。
“他……怎么样了?”阿离声音沙哑地问。
“命保住了,魂魄裂痕被药力和他自身的‘怪根基’粘合了大半,虽然还很脆弱,需要长时间温养,但至少不会散了。”药郎喘着气说道,“鬼王那‘斩魂’印记,也被那乱七八糟的根基和蛟魂之力冲刷掉了大半,残留的一点,已不成气候,假以时日,他自己就能慢慢炼化或排出。至于肉身和经脉的伤……有‘血菩提’打底,加上老夫前面那些虎狼药,恢复起来只是时间问题,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,体质更强韧些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床上气息平稳下来的白羽,眼中再次露出那种发现珍宝般的兴奋:“这小猫,有点意思。换了别的妖,受了这么重的伤,早死十回了。他倒好,体内跟个杂货铺似的,偏偏这些‘杂货’关键时刻还能互相制衡、互相激发,硬生生扛过来了。送葬的阴德,轮回石的秩序,蛟魂的庇护……嘿嘿,老子这次人情,卖得说不定还赚了。”
扎纸老人也松了口气,对着药郎郑重地拱了拱手:“多谢阁下援手之恩。客栈承诺,绝不食言。”
药郎摆摆手,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:“谢就不用了,记得欠我个人情就行。这猫至少得昏睡三五天才能醒,醒了也得虚弱好一阵子,别让他乱动。这些药,每天喂他一点,固本培元。”
他扔给阿离一个小玉瓶,又对扎纸老人道:“老头,你客栈这次动静闹得不小,虽然鬼王暂时退了,但盯着这里的眼睛可不会少。你自己小心点。我嘛,还得继续云游四海,卖我的野药去。”
他说完,背起那个大药箱,晃晃悠悠地就朝门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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