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十天,龙王殿在一种外松内紧的状态下高速运转。
莫瑶大部分时间留在心象苗圃的核心泉眼旁,借助苗圃的初始规则之力与泉眼的滋养,全力修复“存在概念”的裂痕,并尝试将“分化归源”的感悟更深地融入“圣源”规则。进展虽缓慢,但裂痕边缘确实在一点点弥合,她对规则的理解也愈发透彻。偶尔离开苗圃回到殿内,也是为了检查和指导众人的特训进展。
小银、狂莉等人带领的战斗小队,在秋璃和烬霜提供的模拟环境下,进行着近乎残酷的针对性训练。时间流速忽快忽慢的战场,规则被随机扭曲污染的险境,以及模拟“高维注视”带来的精神压迫……每一天都在挑战着队员们的极限。但没有人抱怨,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变强的渴望和背水一战的决意。
楚芊芊则将殿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,圣光不仅用于治疗和防御,更化作凝聚人心、提振士气的无形力量。她深知自己此刻的角色有多重要。
姚月在星语的悉心照料和殿内相对安宁的氛围中,气色逐渐好转,偶尔能在花园里晒晒太阳,脸上也开始出现属于她这个年龄的、细微的好奇与放松。只是夜里仍时常被噩梦惊醒,需要星语或楚芊芊的安抚。她体内那一丝规则种子,在莫瑶偶尔的引导下,似乎也在缓慢而稳定地生长着。
秋璃和烬霜的工作取得了突破性进展。她们成功破译了“时之墓冢”内更精确的坐标点——位于一片被称为“永恒回廊”的古代遗迹废墟深处。同时,结合洛轻雨断续提供的幻象碎片(“齿轮在血里转动得更急了”、“我看到一扇门,门后有很多影子在等待……”),以及一些禁忌古籍的记载,她们推测出仪式的可能形式:那是一种试图打通“时间之外”与现世稳定通道的“锚定仪式”,需要以特殊规则源为“钥匙”和“祭品”,在特定的时空节点(十五天后的星象周期)启动,一旦成功,可能会引来难以想象的恐怖存在,或者直接导致局部时空结构的崩溃。
秦家,是想借“时间之外”的力量,彻底翻盘,甚至可能不惜毁灭现世的一部分作为代价。
就在行动准备紧锣密鼓进行到第十二天时,一个意外的访客,带来了新的变数。
洛轻雨。
她是在洛轻雪的陪同下,直接来到龙王殿密室的。相比于上次预警时的恍惚与恐惧,此刻的她显得异常平静,甚至平静得有些诡异。脸色依旧苍白,但那双总是盛满偏执狂热的眼眸,此刻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,映不出太多情绪。
“莫瑶……”她轻声开口,声音干涩,目光落在莫瑶身上,带着一种复杂的、难以言喻的专注,却少了以往那种几乎要将其吞没的占有欲。“我又‘看’到了一些东西。”
莫瑶示意她坐下:“你说。”
洛轻雨没有坐,她向前走了两步,伸出手,掌心向上。一丝微弱而扭曲的暗红色光芒在她掌心浮现,勾勒出破碎而跳动的画面——颠倒的城堡、流淌着银色血液的阶梯、一扇布满眼睛浮雕的巨门正在缓缓开启缝隙,门后是无穷尽的、蠕动的黑暗与难以名状的视线……而在画面边缘,隐约有秦峰和几个笼罩在灰袍中身影的轮廓。
“这不是未来,”洛轻雨的声音有些飘忽,“是‘现在’正在发生,或者……即将固定下来的‘可能性’。仪式已经开始了预热,在‘沉渊之城’。那扇门……连通着‘时之墓冢’的深处,也连通着‘外面’。”
“沉渊之城?”莫瑶眼神一凛,“‘遗忘之扉’的老巢?秦家和他们彻底联手了?”
“不止。”洛轻雪在一旁沉声道,“我们洛家的暗线刚刚传来模糊情报,秦家核心成员和部分‘茶会’残党,正在秘密向‘沉渊之城’方向移动。结合轻雨看到的……他们可能想利用‘沉渊之城’本身与深渊的深度连接,以及‘观测者’可能残留的权限或设施,作为‘锚定仪式’的放大器或稳定器。在‘时之墓冢’完成关键步骤,在‘沉渊之城’进行最终定位和接引。”
这个推测让密室内的温度骤降。
如果仪式分处两地联动,难度和危险性将成倍增加。
“还有……”洛轻雨忽然转向莫瑶,那双寒水般的眼眸直直盯着她,“你要小心……门后的‘影子’……它们认识你。它们一直在看着你。从你……变成‘莫瑶’开始,甚至更早。”
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莫瑶的脊椎爬升。右眼的齿轮瞳孔骤然加速旋转,散发出警惕的光芒。
“什么意思?”莫瑶的声音保持平稳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洛轻雨摇了摇头,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和迷茫,“画面太碎了……但我感觉到……你的‘改变’,你的‘圣源’,对它们而言,是某种信号……或者是……钥匙的另一部分?”
这个信息太过惊悚。莫瑶的“萝莉主”到“圣源契约主”的转变,难道从一开始就被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注视着?甚至可能是它们计划的一部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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