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嬷嬷“哎哟”了一声，连忙上前去扶，“太后娘娘息怒，息怒……”
“这是陛下让你送来的？”
顾太后胸口起伏不断，她指着地上的桂花香糕，黑着脸问。
宫女哆哆嗦嗦的开口，声音都在颤抖，“是，太后娘娘。”
“行了行了，你下去吧。”
赵嬷嬷扶着顾太后坐下，冲地上的宫女摆手道。
宫女应了一声，忙不迭的出去了。
顾太后一手撑着额角，她看着一地的桂花香糕，气笑了，“这桂花香糕分明是尉迟柔月最爱吃的，不是哀家！”
“惠元皇后生前总是做桂花酒酿丸子给陛下吃，那是陛下幼年时最爱吃的。”
“许是陛下记错了，这才让人送了桂花香糕来……”
赵嬷嬷的话让顾太后怔了怔神，她抬头，问出了声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奴婢说陛下最爱吃的是桂花酒酿丸子……”
以为顾太后方才没有听清，赵嬷嬷又说了一遍，可说完，她才发觉不对劲。
她有些哑然，片刻才道：“太后娘娘方才让五小姐送去的是桃片糕，可那桃片糕是三皇子爱吃的，不是陛下……”
“是吗？那是哀家糊涂了，凛儿此举是在跟哀家置气呢。”
顾太后轻声喃喃，摇着头，在发笑。
—
顾清漪离宫的消息很快便从寿安宫传了出来，想让人不知道都难。
长信宫
“你说顾家五小姐离宫了？”
裴皇后得知顾清漪离宫的消息时还有些不信。
只因裴皇后认为，顾太后打着要让顾清漪入宫的念头，便会留她多住几日，竟没想到这么快人就走了。
“是啊，陛下发话了，即便是太后娘娘也不敢不从。”
玉琅颔首，又道：“还是康公公亲自去寿安宫将顾家五小姐请出宫的，太后娘娘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。”
裴皇后闻言却笑了，“本宫看未必，太后哪有那么容易就放弃了的。”
“那娘娘的意思是……太后娘娘在等开春？”
玉琅想了想，又问。
“聪明！”
裴皇后轻笑着点头，“这后宫的嫔妃的确少了些，等年关后，也要着手准备开春选秀的事宜了。”
可玉琅心里却想的是，自家娘娘又要有的累了。
“对了，这顾家五小姐进宫，本宫也没有什么表示，你亲自去备些礼，让顾家五小姐一同带回府吧。”
裴皇后似是才想起来，轻“啧”了一声，忙吩咐道。
玉琅俯了俯身，“还是娘娘想的周到，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待她走后，裴皇后正欲起身，她一手撑着案台，可还没等站起来，头便一阵晕眩，身子往后倒去。
好在裴皇后方才是坐在床榻边儿上，这才没摔倒。
“娘娘！”
一侧的宫女惊呼，连忙上前道：“娘娘您没事儿吧？奴婢这就去传太医……”
裴皇后近来身子不太好，一众宫人都是知道的。
宫女正要离开，却被裴皇后拦下，“用不着太医，本宫没事了，此事回头也不要告诉玉琅。”
平白叫人担忧，她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了，便是太医来了也无用。
“去把柔嘉抱来吧。”
裴皇后缓了会儿，又吩咐道。
宫女一脸不放心，“娘娘，您真的没事吗？”
“本宫真的没事，去吧。”
裴皇后朝宫女笑了笑，而今她只想多陪陪柔嘉。
宫女这才俯身离开了内殿。
—
御书房
云挽棠坐在男人怀里，看着他处理完一本又一本的奏折，实在无聊，便有些坐不住了。
可她被男人的双臂圈在方寸之地，只要她稍有一点动作，头顶便落下来一道炙热的视线。
“陛下……”
感受到男人的视线迟迟不移开，云挽棠仰起脑袋，弯起了好看了眼眸，朝男人挤出了一个浅笑。
谢凛轻笑，放下了手里的折子，问她，“娇娇可是坐不住了？”
“有点，陛下不看折子了吗？”
女子实诚的点了点头，却见男人的手里没再拿着折子，不由得一问。
谢凛抬起大掌，揉了一把她的发顶，语气温柔的不像话，“娇娇既是无聊了，朕哪有不陪之理？”
“臣妾和孩儿陪着陛下处理折子，那陛下又要如何陪臣妾和孩儿？”
听男人这般说，云挽棠摸着小腹，来了兴致。
可谢凛却伸手从一旁拿了张宣纸过来，在案上铺平了，又拿过羊毫笔蘸了墨汁，递了过来，“朕想看娇娇写朕的名字。”
云挽棠听了，差点儿要翻白眼。
她有些气笑了，“原来陛下说的陪，是陪着看臣妾写您的名字啊……”
“朕看看娇娇多日没写，可有生疏了。”
谢凛是一副哄小孩的语气，又将羊毫笔往她跟前递了递。
云挽棠伸手接过男人手里的笔，又不满的哼哼两声，“陛下的名字又不难写，又臣妾怎会生疏？”
“再者说了，臣妾的字可是外祖父亲自教的，可是一等一的好！”
男人温声笑着应道：“嗯，娇娇的字乃是一等一的好。”
云挽棠象征性的在宣纸上写了“谢凛”两个字，字迹清秀，落笔也有力。
“陛下看看，臣妾可有生疏？”
她侧着身子，想要身后的男人看的更真切些，却殊不知以谢凛的角度，自己的一笔一画都落在他眼里。
谢凛应了声“好”，接着，云挽棠便看见他从案上的夹层里拿了一张折叠着的宣纸出来。
那巴掌大小的宣纸在男人的手掌心被一层一层的摊开，渐渐露出了真面目。
“这不是上回臣妾写的吗？”
云挽棠伸长了脖颈去看，看到的却是自己熟悉的字迹。
想到方才男人是从夹层里拿出来的，她扬了扬唇，“好呀，臣妾竟不知，陛下将臣妾写的字当宝贝般收着。”
“娇娇写的字本就是珍宝。”
更何况他的娇娇写的，还是他的名讳，“谢凛”二字。
谢凛将两张宣纸放在一块儿，末了，还一脸认真的点评道：“朕看娇娇写的是越来越好了……”
“那当然！”
女子重重的点头，转了转眼珠，“臣妾写的这么好，那陛下是不是该给臣妾奖励呢？”
谢凛垂眸看着她，对上女子泛着水光的眼眸，面容沉稳，嗓音却有几分沙哑，“娇娇想要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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