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守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是何宗的老仆何福,服侍何家三代。
“福伯,你怎么上来了?”
“老奴见太守房灯亮着,知您有心事。”何福递上一件披风,“秋夜寒凉,太守保重身体。”
何宗接过披风,忽然问:“福伯,如果你是太守,会开城吗?”
老仆沉默良久:“老奴不懂军国大事。只知家中孙儿前日问我:‘爷爷,要是打仗了,我们还能去江边捉鱼吗?’”
简单一句话,让何宗如遭雷击。
是啊,他在这里计算城池得失、权衡忠义利弊,可城中三万百姓想的只是平平安安过日子。八千守军中,有多少是武阳本地子弟?他们的父母妻儿,可愿他们战死城头?
十月十八,赵云大军抵达武阳城外二十里。出乎意料的是,犍为并未坚壁清野,城外农田完好,甚至有农夫在收割晚稻。
“将军,有蹊跷。”张翼提醒,“何宗以刚直闻名,不该如此松懈。”
赵云凝望片刻,忽然道:“传令,全军后退五里扎营。派使者持我手书入城,就说...赵子龙请何太守城下一叙。”
“将军不可!”众将大惊,“若何宗有诈...”
“他若有诈,就不会留城外农田。”赵云提笔写信,“我赌他要的,不是一个投降的借口,而是一个不损名节的台阶。”
使者持书入城,一个时辰后带回何宗的口信:“明日辰时,城南三里亭,各带十人,相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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