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基点的稳固和混沌脉络的初步重塑,虽然未能让曾道枚恢复多少战斗力,却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。最显着的变化,发生在他赖以糊口的卜卦之上。以往的卜卦,更多是依靠《奇门遁甲》残存的灵性以及对凡人心理的揣摩,时灵时不灵。但如今,当他凝神静气,尝试催动识海中那与《混沌开天诀》初步融合的《奇门遁甲》时,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。
这一日,黄昏时分,桥洞外依旧人来人往。曾道枚艰难地“爬”到洞口那块熟悉的石板前,用木炭画下歪歪扭扭的太极图。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待顾客上门,而是深吸一口气,闭上了眼睛。
意识沉入识海。那本散发着混沌之光的《奇门遁甲》缓缓翻开。与以往不同,他不再试图去“推算”具体的吉凶祸福,而是将心神融入那混沌未分、阴阳初判的意境之中。他想象自己置身于一片鸿蒙,无善无恶,无吉无凶,只有最本源的因果线条在无声地交织、延伸。
就在这时,一个穿着体面、但眉头紧锁、神色焦虑的中年男人,在桥洞前徘徊了许久,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,走到摊前。他看了看曾道枚狰狞的面容和那双怪手,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犹豫,但还是低声开口:“半……半仙,能算算我丢失的东西吗?很重要的文件袋,棕色,里面有合同……”
曾道枚没有睁眼,只是嘶哑地吐出两个字:“……静心。”
那男人愣了一下,依言努力平复呼吸。
曾道枚将一丝微弱的神念,通过那双重生的怪手,轻轻触及石板上的太极图。怪手背上的混沌纹路微微发热。他没有去“算”文件袋在哪里,而是去“感受”与这男人焦虑情绪最为纠缠的那条因果线。
刹那间,他“看”到的不是具体的方位或景象,而是一种感觉:一种被“水汽”包裹的“压抑感”,一种略带霉味的“陈旧感”,以及一种位于“下方”的“遗忘感”。这些感觉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种独特的“印记”。
他睁开混沌色的眼睛,看向中年男人,嘶哑地说道:“……近水……低处……旧物堆中……有霉味。”
男人闻言,先是疑惑,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!他想起来了!昨天他确实去过公司楼下那个堆放杂物的、有些潮湿的地下储藏室!他立刻掏出几张钞票塞给曾道枚,也顾不上找零,转身就跑。
半个时辰后,男人去而复返,满脸激动,手里果然拿着一个棕色的文件袋!他对着曾道枚千恩万谢,又留下了更多的钱。原来文件袋掉在了储藏室一个积满灰尘的旧柜子底下,靠近一个渗水的水管。
这一次的成功,并非巧合。曾道枚发现,融合了混沌意境的卜算,不再拘泥于具体的卦象推演,而是直接捕捉与所求之事关联最紧密的“因果气息”或“环境印记”。这种卜算方式更加模糊,却往往能直指核心,尤其擅长寻找失物、探查隐秘关联等。因为万物皆源于混沌,彼此间存在着最本源的、无形的联系,而混沌之力,恰恰能感知到这种联系。
接下来的日子,曾道枚的卜卦摊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。他不再主动招揽生意,甚至经常闭目不理人。但偶尔开口,所言必中,且往往一针见血,直指人心最深处的隐秘或事情最关键的节点。
他为一个寻找走失爱女的母亲,指出了城北一个废弃工厂的方向(他感知到一种“金属的冰冷”和“孩童的恐惧”);他为一个被合伙人欺骗的商人,点破了合同中最隐蔽的陷阱(他感知到一种“墨迹下的虚伪”和“数字的扭曲”);他甚至为一个犹豫是否要打掉胎儿的少女,道出了她内心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生命的不舍(他感知到一种“新生的悸动”和“泪水的咸涩”)。
这些精准到近乎诡异的卜算,开始在海市的底层悄然流传。“桥洞怪手半仙”的名声,从“晦气的丑八怪”逐渐变成了“有真本事的邪门人物”。来找他算命的人,不再是纯粹出于好奇或绝望,多了几分敬畏和试探。卦金也随之水涨船高,从几个馒头变成了真正的钞票,甚至偶尔会有人送来一些蕴含微弱元气的药材或古物作为酬谢。
收入的增加,让曾道枚和二狗蛋的生活大有改善。他们能吃上相对干净的食物,曾道枚也能购买一些品质稍好的草药,用于缓解修炼混沌淬体带来的剧烈痛苦和身体损伤。更重要的是,他开始有意识地积攒一些金银细软和那些蕴含奇异气息的“杂物”,为混沌所说的穿越虚空做准备。
然而,名声也带来了麻烦。一些地痞流氓见他有收入,便想来收“保护费”;一些同行算命的觉得他抢了生意,暗中使绊子;更有一些心怀叵测之人,对他这种“邪门”的能力产生了觊觎之心。
曾道枚对此的处理方式简单而有效。当有地痞来挑衅时,他会抬起那双混沌色的怪手,用冰冷死寂的眼神盯着对方,偶尔催动一丝混沌气息,让手背纹路闪烁。那股源自开天辟地之前的、漠视一切的苍茫气息,足以让这些欺软怕硬之徒心底发寒,狼狈退走。对于同行的算计,他根本不予理会,他的目标不在凡尘争利。至于觊觎者,他凭借混沌卜算的敏锐,总能提前感知到恶意,悄然避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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