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车在盘山公路上缓缓下行,窗外的景色从保护区的原始森林逐渐变为次生林和零散的村庄。莫生没有设定明确的目的地,只是让直觉引导自己。他闭上眼睛,感受着车辆行驶的节奏,内心一片澄明。之前在自然保护区的体验,让他对“道”的理解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——万物皆有其律,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修行。
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路口,莫生被路边一片静谧的荷塘所吸引,临时决定下车。小镇节奏缓慢,民风淳朴。他在一家家庭旅馆住下,每日清晨在荷塘边练功,白天帮旅馆打理花园,晚上则在房间里研读《仙人指路》,将之前的种种体验与书中理论相互印证。旅馆老板是一位退休教师,酷爱书法,莫生偶尔会与他切磋,从笔墨韵律中体会气的流动。
小镇每五天有一次集市。一次,莫生见一位摆摊卖草药的老人应对几位询问健康的多亲时有些吃力,便主动上前帮忙。他并不直接“算命”,而是运用《仙人指路》中“望气”的基础和从阿哲、保护区研究员那里学到的浅显生理知识,结合老人的草药,给出一些调理建议。他言语平实,分析在理,渐渐地在集市上有了点小名气,被多亲们称为“懂养生的莫先生”。
这段平静的日子让莫生有机会沉淀下来。他回顾了自己离开小镇后的所有经历:都市的纷扰、科技的冲击、自然的震撼、人心的复杂……这一切都如同磨刀石,打磨着他的心性。他不再急于求成,也不再刻意追寻什么。寻找刘芸的执念依然在心底最深处,但它不再是一种焦灼的驱动力,而更像是一个遥远而坚定的方向。他相信,当因缘具足时,自会相见。
一个雨夜,旅馆住进一位浑身湿透、神色疲惫的中年商人。他在隔壁市投资失利,心烦意乱,开车散心却迷路至此。晚餐时,他见莫生气度沉静,忍不住倾诉烦恼。莫生安静地听着,没有给出具体的商业建议,只是分享了自己对“顺逆皆境遇,心安即归处”的体会,并泡了一壶安神茶。商人起初不以为然,但看着莫生平静的眼神,听着窗外雨声,喝着温热的茶,竟慢慢平静下来。第二天离开时,他真诚地向莫生道谢,说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。
在小镇停留了近一个月后,一天清晨,莫生在荷塘边练功时,心念微动,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牵引,仿佛该继续前行了。他没有犹豫,向旅馆老板和集市上认识的多亲们道别。大家虽有不舍,但也理解这位沉静的年轻人注定不属于这个小小的池塘。
莫生再次背起行囊,走到镇外的公路边。他没有看站牌,只是静静地站着,感受着风的来向和内心的指引。一辆长途客车缓缓停下,司机探出头问:“小伙子,去哪?”莫生微微一笑,看了一眼车身上模糊的目的地标识,答道:“就这班车吧,终点站是哪里都行。”他登上汽车,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车轮滚动,新的风景在窗外展开。莫生知道,他的修行之路还在延续,下一个故事,正在前方等待着他去经历,去感悟。心无所住,而生其心。真正的道,就在这永不停歇的当下步履之中。
班车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驶了数小时,最终停靠的终点站,竟是一座颇具规模的现代都市——丽城。这里虽不及省城繁华,却也高楼林立,充满活力。莫生随缘而下,在车站附近找了家青年旅社住下。透过房间窗户,他能看到远处一座造型独特的摩天大楼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但不知为何,那栋楼总给他一种不太协调的观感。
安顿下来后,莫生在城里漫步,熟悉环境。他特意走到那栋引起他注意的摩天楼附近。此楼名为“鼎峰国际”,是丽城的新地标。但莫生运用“望气术”观察,发现此楼虽处繁华地段,但格局尖锐,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插天际,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,形成了风水上所谓的“孤峰煞”,且楼体玻璃幕墙的反光,如同无数面小镜子,又构成了“光煞”。长期在此工作的人,易感压力巨大,人际关系紧张。
莫生走进“鼎峰国际”底层的一家咖啡馆,点了一杯清茶,默默观察进出大楼的白领们。果然,许多人行色匆匆,眉头紧锁,面带疲色。他邻座两位女士的谈话飘入耳中:“……受不了了,这季度指标又加码,王总最近脾气特别爆,昨天又把项目部的人骂哭了。”“是啊,感觉自从搬进这栋新楼,整个公司氛围都不对了……”
莫生心中了然。他利用手机查阅了“鼎峰国际”的设计方和承建商信息,发现其设计师是一位以标新立异着称的外籍建筑师,显然未考虑传统风水理念。他又在本地网络论坛搜索,果然找到一些匿名帖子,抱怨在“鼎峰”办公的公司人员流动性大增,内部摩擦频繁。
机会来得意外。莫生在公园练功时,遇到一位正在练习太极剑的老者,两人切磋交流,相谈甚欢。老者竟是丽城大学建筑系的退休教授,对传统建筑风水颇有研究。莫生提及对“鼎峰国际”的观察,老者拍案叫绝,深有同感,并透露一个重要信息:市政府正准备在“鼎峰”对面规划一个新的市民广场,目前设计方案正在征集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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