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狗子愣了一下,但看到吴梦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立刻放下母狼,和三胖墩一起,再次钻进了那个散发着狼腥气的树洞。洞里很快传来了几声极其短暂、微弱的幼狼哀鸣,随即彻底安静下来。
片刻,二狗子和三胖墩嘴里各叼着三只软绵绵、早已断气的小狼崽子钻了出来。小小的狼崽子,毛茸茸的,眼睛都还没睁开,此刻却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。
吴梦看了一眼,心中并无多少怜悯。生存面前,道德是奢侈品。他迅速将母狼的尸体也拖过来,和二狗子、三胖墩一起,拖着这七具“战利品”(一只母狼,六只狼崽),也顾不上掩盖踪迹了,用最快的速度,仓皇逃离了这片即将引来滔天怒火的是非之地,朝着来时的方向,亡命奔逃。
回到熟悉的山洞,天色已经完全黑透。三兄弟都累得几乎虚脱,但强烈的危机感和饥饿感支撑着他们。
他们立刻生火,将最小的一只狼崽子剥皮去内脏,架在火上烧烤。狼肉的味道比兔子粗糙,带着一股特有的腥臊,但在极度的饥饿面前,这无异于绝世美味。他们狼吞虎咽地分食了这只狼崽,滚烫的肉块下肚,才感觉冰冷的身体恢复了一点暖意,狂跳的心脏也稍微平复了一些。
吃饱后,吴梦的脸色却更加凝重。他看着洞外漆黑的夜色,仿佛能感受到远处正在凝聚的、如同实质般的杀意。
“二狗子,三胖墩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,“我们惹上大麻烦了。那只母狼,很可能是狼王的女人。我们端了它的窝,杀了它的崽,它绝不会善罢甘休。狼的鼻子灵得很,最多明天早上,它们就能循着气味找到这里来。”
二狗子和三胖墩闻言,刚刚因为饱食而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。二狗子喉咙里发出恐惧的“呜呜”声,趴在地上,耳朵耷拉着。三胖墩更是吓得直接钻到了吴梦的兔皮袄里面,瑟瑟发抖,胖乎乎的身体抖得像筛糠。
“现在跑,已经来不及了。雪地上我们的脚印太明显,它们很快就能追上我们,在野外,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够狼群塞牙缝的。”吴梦冷静地分析着局势,脑海中李淳风关于兵法、机关、阵图的零星知识飞速闪过。
“所以,我们只能守!守住这个山洞!”吴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智慧交织的光芒,“这里是我们唯一的地利!”
他看向三胖墩:“三弟,现在是你发挥‘鼠缘’的时候了!去!把你认识的所有能打洞的、强壮的兄弟姐妹、叔叔伯伯、七大姑八大姨都叫来!越多越好!告诉它们,来帮大哥我挖坑,管饱!有肉吃!”
三胖墩听到“管饱”、“有肉吃”,黑豆眼里顿时冒出了精光,恐惧都被冲淡了不少。它“吱”地叫了一声,瞬间窜出山洞,消失在夜色中,那速度,简直不像个胖墩。
吴梦又看向剩下的四只狼崽子和那只母狼的尸体。“这就是我们请‘援兵’的报酬。”
不到半个时辰,山洞外就传来了窸窸窣窣、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。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光,吴梦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老鼠,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数量绝对超过一千只!它们个头普遍比三胖墩小,但眼神饥渴,动作敏捷,显然都是鼠群中的“精锐”。三胖墩站在鼠群前方,昂首挺胸,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,正在用鼠语进行战前动员(主要内容是强调肉管够)。
吴梦走到洞口,深吸一口气,运用起兽语知识,对着黑压压的鼠群说道:“各位鼠兄鼠弟!今日请各位来,是请你们帮我在洞口挖一个坑!要深十米!宽也要十米!事成之后,”他指了指旁边那四只狼崽子和母狼的尸体,“这些,都是你们的!可以先吃一只狼崽垫垫肚子!等坑挖好,母狼尸体也归你们!”
“吱吱吱!!”
鼠群瞬间沸腾了!狼肉!它们平时想都不敢想的美味!而且数量如此之多!在食物的巨大诱惑下,什么狼群的威胁都被抛到了脑后。在鼠类简单的逻辑里,天大地大,吃饭最大!
一千多只强壮的老鼠,在“先吃为敬”了一只狼崽子后,爆发出了惊人的工作效率。它们用尖锐的爪牙,如同高效的挖掘机,疯狂地刨着冻得硬邦邦的土地。泥土和雪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清理出来。吴梦也没闲着,他指挥着鼠群将挖出的土堆在陷阱后方,加固成一道矮墙。
仅仅用了半夜功夫,一个深达十米、宽也有十米的巨大陷阱,赫然出现在山洞洞口前方!陷阱底部,还被鼠群们贴心(或者说出于习惯)地挖得凹凸不平,增加了杀伤力。
吴梦又吩咐鼠群,去胡杨林里找来大量长长的、坚韧的枯树枝,密密麻麻地搭在陷阱口上。然后,他们又细心地从旁边收集来干净的积雪,均匀地撒在树枝上,做了一个完美的伪装。从表面上看,那里就是一片平整的雪地,与周围别无二致。
做完这一切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吴梦遵守承诺,将母狼的尸体和剩下的三只狼崽子都给了鼠群。鼠群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,扑上去开始了一场饕餮盛宴,撕咬声、咀嚼声不绝于耳。吃饱喝足后,它们拖着剩余的肉块,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岩石缝隙和地洞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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