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玄虽非倒斗同行,却也通晓些门道,便含笑摆手:咱们不必拘泥这些虚礼,鹧鸪哨兄有事但说无妨。
对方如此坦率,倒显得鹧鸪哨先前有些拘谨了。
他当下也不再迟疑,直言道:“实不相瞒,我搬山三兄妹确有一事,想向张先生请教……”
接着,鹧鸪哨便将扎格拉玛族人背负诅咒之事,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玄。
这些叙述,与张玄前世所读盗墓小说中的情节基本吻合,也印证了他的猜测——这个世界的发展,或许正是依循小说的脉络。
若真如此……
张玄目光扫过鹧鸪哨、花灵三人,再结合眼下时间线,想到他们不久后非死即伤的结局,心中不免一声轻叹。
“张先生,你怎么了……我脸上有什么吗?”
花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脸上倏地飞红,热得像熟透的苹果。
张玄并未察觉她的心思,只道:“你们搬山一脉的运数,确实坎坷啊。”
鹧鸪哨苦笑一声,向张玄拱手一揖:“时也命也,只盼能有机会与命运一搏。
今日听张先生说书,讲得精彩绝伦,如临其境;后又听先生论及天下险墓,如数家珍,见识广博。
因此冒昧前来,想请教先生是否知晓这雮尘珠的下落……”
见大师兄如此,花灵与老洋人也一同拱手,神色诚恳,毫无虚伪。
见三人态度真挚,张玄心中生出几分同情。
前世读小说时,他就对鹧鸪哨颇有好感,花灵与老洋人虽着墨不多,却也同病相怜,令他心生怜悯。
沉吟片刻,张玄开口道:“我确实知道雮尘珠的下落,而且可以保证,千真万确。”
千真万确!
鹧鸪哨三人大喜过望,毫不怀疑。
他们已亲身体会过张玄的博学与见识,若连他的话都不可信,这世上还有谁能信?
鹧鸪哨满怀激动,郑重地向张玄说道:“烦请张先生指点,我搬山一脉必将铭记您的大恩!”
言罢,再次深深施礼。
花灵泪如雨下,哭泣着恳求:“求张先生救我们!”
张玄将三人一一扶起,请他们落座详谈。
“三位可还记得我曾提过几处凶墓,其中一座,正是虫谷中的献王墓?”
此事过去并不久,鹧鸪哨怎会忘记。
他心中一震,立刻追问:“难道雮尘珠就在献王墓中?”
“凶险又何妨?只要能寻得雮尘珠,破除我族诅咒,即便是刀山火海,我也义无反顾!”
“只是这虫谷的具体位置……”
张玄答道:“在芸南,有个地方名为遮龙山。
那一带有个被称为虫谷的区域,献王墓便藏于虫谷之中。”
“至于更确切的地点,我亦不清楚。”
张玄此话并非保留,确实据实相告。
书中记载便是如此,而他又从未亲临芸南,对当地形势一无所知,自然无法提供更详尽的信息。
鹧鸪哨虽感遗憾,但能得知大致方位,心中已充满感激,于是再次与师弟师妹一同郑重向张玄致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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该问的已然问清,该谢的也已谢过。
鹧鸪哨苦寻多年,终于得到这救命的线索,内心激动难耐,便欲开口告辞。
然而未等他辞行,张玄却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——
“雮尘珠的下落已有,但若你们此刻便想去寻,不如死了这条心。”
如惊雷轰顶,鹧鸪哨几乎心神溃散。
张玄刚给予希望,转眼又亲手将其扑灭。
这……这是为何?究竟是何意?
“张先生!”
花灵历经大起大落,忍不住惊呼,“难道您认为那献王墓过于凶险,不是我们师兄妹能闯的?”
老洋人亦作此想,只觉得张玄是小看了他们搬山道人——不,更准确地说,是小觑了师兄鹧鸪哨的本事。
三钉四甲、口技仿声、轻功枪法、魁星踢斗……毫不夸张地说,天下难寻几人能比鹧鸪哨更为出众。
“凶险只是其一,”
张玄此时开口答道,“更关键的是,眼下时机未至。”
“若你们信我,唯有静待天时,从长计议。”
鹧鸪哨默然不语。
花灵和老洋人也跟着沉默。
时机未到?
这话听着,怎么有种江湖术士故弄玄虚的味道……
张玄知道他们一时难以理解,只轻叹一声道:“罢了,七天之后那场说书,我会专门讲一讲关于芸南虫谷的事。”
“到时你们听完,自然就明白了。”
片刻后,新月饭店门外。
三位搬山道人快步走出,神情复杂,喜悦中掺杂着无奈和苦涩,像是一盘打翻的颜料。
老洋人深吸一口气,向鹧鸪哨问道:
“师兄,你觉得张先生说的那些话……到底有几分可信?”
起初他们对张玄的说法深信不疑。
可越往后听,越觉得玄乎。
尤其是张玄最后说的那段话:
“神魂漭漭归何处,碧水生玄显真形,龙山入云,虫谷深陷,覆压百里,隔天断世,三水膴膴,堇荼聚首,各守形势,中镇天心有龙晕,龙晕生处相牵连,隐隐微微绕仙穴,奥妙玄通在此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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