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随即转头看向立在一侧的江映雪与潘知意,二人一身劲装,身姿飒爽,前者玲珑心思,擅长统筹联络,后者行事果决,皆是苏清薇倚重的得力助手。
苏清薇走上前,语气郑重嘱托,字字恳切:“映雪、知意,你二人即刻动身,兵分两路,分头前往清薇武院在各分馆,传我亲笔指令——各馆由馆长自发牵头,尽数动员馆中学员,但凡身强体健、愿往淮扬赈灾出力者,皆可整装出发,自带干粮与简易工具,赶赴淮扬府赈灾大营与我们汇合,共助灾民渡过难关。”
江映雪与潘知意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坚定,当即躬身行礼,声音铿锵:“定不辱命!必快马加鞭传讯各州府,让各馆学员尽早启程,奔赴淮扬!”
苏大山看着眼前各司其职、神色坚毅的众人,老怀大慰,抬手朗声道:“事不宜迟,诸位各司其职,速去行动!切记,救灾为先,性命为重,沿途务必小心谨慎,万事以稳妥为要!”
“谨遵吩咐!”众人齐声应答,声浪汹涌,震彻峡谷,久久不散。
当即,洞内众人行动起来,分工明确,有条不紊,一派繁忙却有序的景象。
几名在武院学了管家算账的学员搬出早已备好的厚布布袋与木匣,小心翼翼地将金银分装,元宝按十锭为一摞,金条逐根摆放,每装一箱便仔细称重、记录在册,字迹工整,一丝不苟,生怕错漏分毫;其他学员则将记录好的金银搬上马车;
赵武与钱五亲自点检随行学员,核对采买清单,待金银分装完毕,众人扛起沉甸甸的木匣,大步踏出山洞,脚下步伐急促,直奔山下而去,不多时便牵来马车,扬鞭疾驰,马蹄声哒哒作响,转瞬便消失在山下的小径尽头。
江映雪与潘知意也即刻动身,各领三名弟子,骑着快马分两路奔赴各州府,身影很快隐入密林。
苏清薇则与苏清轩、赵爷爷、林晚星一同,将余下的金银仔细用防水油布包裹妥当,分装在八辆轻便的马车之上,车厢外覆上粗布,掩人耳目,又挑选了十名精锐学员随行护卫,趁着暮色尚未完全沉落,踏着夕阳余晖,踏上了赶往淮扬的路途。
一路晓行夜宿,马不停蹄,众人不敢有半分耽搁,饿了便在马背上啃几口干粮,渴了便饮一口随身携带的凉水,困了便轮流值守,在马车旁小憩片刻。
淮阳府离着江南府并不远,两日后天光大亮,旭日东升,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之时,苏清薇、苏清轩与赵爷爷带着金银与随行学员,终于踏入了淮扬府地界。
入目之处,满目疮痍,往日里良田万顷、河网密布、市井繁华的淮扬,此刻早已被洪水肆虐得面目全非,惨不忍睹。
浑浊泛黄的洪水尚未完全退去,低洼的街巷与田野仍一片泽国,水面上漂浮着破损的桌椅、枯死的庄稼秸秆,还有散落的衣物碎片,散发着淡淡的霉味。
沿途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,断壁残垣歪歪斜斜,青砖黛瓦碎了一地,梁柱断裂,泥土混杂着水渍,泥泞不堪。
流离失所的灾民扶老携幼,三三两两地蜷缩在路边、桥洞下,个个衣衫褴褛,补丁摞着补丁,有的甚至衣不蔽体,裸露的肌肤上沾着泥污,还带着洪水冲刷的伤痕。他们面黄肌瘦,颧骨高耸,眼神里满是惶恐、绝望与茫然,孩童们饿得啼哭不止,声音嘶哑,老人们气息奄奄,无力地倚着墙壁,有的灾民想起逝去的亲人、损毁的家园,忍不住低声啜泣着,悲戚的哭声传入耳中,令人心头酸涩难忍。
此次水患灾情极重,不止淮扬府一地,周边的徽州等数个州县皆受波及,良田被淹,房屋损毁,只是淮扬地处低洼,地势平坦,河网交织,受灾最为惨烈,百姓受难也最深重。
苏清薇看着眼前的惨状,心头发紧,秀眉紧紧蹙起,眼底满是悲悯与焦灼,一身劲装利落地翻身下马时,裤脚不慎沾染上路边的泥泞,她却浑然不觉。
她当即转身吩咐道:“清轩,赵爷爷,烦请你们带着金银,速速去寻沈砚辞,将银两亲手交给他,务必告知他,赵武与钱五正带着大批人手采买粮草、衣物与疗伤药材,不出两日便会抵达淮扬,让他安心调度,无需忧心物资短缺。”说罢,又转身对林晚星说:“晚星,你跟着清轩去帮忙,等武馆其他人到了,再来与我汇合。”
“是,师傅!”林晚星虽然才十三岁,但是身量已经像16的姑娘,苏清薇对这个小徒弟很满意,武艺不错,听话肯干,只是有些单纯天真。
赵爷爷捋着颌下的长须,神色凝重地点头,拍了拍苏清薇的肩膀:“放心去吧,这边交给我们,你们务必保护好自己。”
苏清轩亦是一脸关切,沉声叮嘱:“姐姐,灾民众多,灾情复杂,凡事量力而行,切莫逞强,切莫劳累过度,我们办完事后,即刻去城南与你汇合。”
苏清薇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,转身点了随行的五名身手利落、心思细腻的学员,语气铿锵坚定:“我们走,去受灾最严重的城南片区!那里房屋倒塌最多,被困灾民应当也最多,我们先去跟官府的人一起转移被困百姓,搭建临时棚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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