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洛克入住千织公寓的第一天,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忽略的……存在感。
清晨,千织的生物钟让他在六点三十分准时醒来。
他习惯性地起身,准备进行简单的洗漱和晨间阅读,却在推开书房的门时,被客厅里的景象短暂地定住了脚步。
沙发上,夏洛克以一种近乎人体工学奇迹的姿势蜷缩着,身上盖着昨天千织找出来的一条备用毯子,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。
他显然是在研究某些案件资料或进行“思维风暴”到后半夜,最终直接睡在了客厅。
地板上散落着几张潦草画着关系图的纸片,一个小型放大镜滚落在一旁,茶几上还摆着半杯早已冷掉的茶,以及一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老式门锁。
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。
千织静静地看了几秒,青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无奈和头大。
他没有叫醒夏洛克,只是轻手轻脚地绕过地上的“障碍物”,走进厨房,开始准备简单的早餐。
煮燕麦粥,烤两片面包,切一点水果。厨房里很快就飘出食物温暖的香气。
食物的香味似乎穿透了夏洛克深沉的睡眠。
他皱了皱鼻子,眼皮颤动几下,终于睁开。
眼睛先是茫然地聚焦在天花板上,然后迅速变得清明锐利。
他猛地坐起来,毯子滑落,目光快速扫过客厅,最后定格在厨房里那个安静的背影上。
“早。”
夏洛克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,他抓了抓头发,站起身,动作有些僵硬。
显然沙发并不是理想的床铺。
千织端着两个盘子走出来,放在清理出一角的茶几上。
“早。”
他回应,语气平淡,
“洗漱在那边。吃完我需要去医署。”
夏洛克盯着盘子里看起来健康但绝对谈不上丰盛的食物,撇了撇嘴,但还是乖乖去洗漱了。
五分钟后,他湿着头发坐回来,开始吃早餐,速度很快,心思显然不在食物上。
“你每天都起这么早?吃这些?”
他问,眼睛却打量着千织书架上那些厚重的医学典籍。
“通常。”
千织小口喝着粥,
“今天医署有几个预约病例需要复查。你白天有什么安排?”
他并非真的关心夏洛克的行程,只是出于最基本的、对同居人动向的了解。
“雷斯垂德说码头区那个案子的后续有点麻烦,那个工头坚称自己只是移尸,不是凶手。我得去看看。”
夏洛克用面包片随意抹掉盘子里的最后一点果酱,塞进嘴里,
“晚上可能晚点回来。不用等我吃饭。”
他说得理所当然,仿佛这里真是他自己家。
千织点了点头,没再多问。
两人沉默地吃完早餐,千织收拾餐具,夏洛克则开始在地板上那些纸片中翻找着什么,很快抽出一张,塞进外套口袋。
“我出门了。”
千织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和外套。
“哦。”
夏洛克头也不抬,正试图把那个拆散的门锁重新组装起来。
公寓门轻轻关上。
室内恢复了寂静,只有夏洛克摆弄金属零件的轻微声响。
他停下动作,望向紧闭的房门,又环顾了一圈这间整洁得过分的公寓。
空气里还残留着千织身上那种干净的、混合着淡淡药草和纸张的气息。
“规律,克制,高度自律,生活简单到近乎苦行……”
夏洛克低声自语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,
“对闯入者缺乏警惕或排斥,但划定了明确的界限。矛盾点在于,一个如此年轻的贵族继承人、医学天才,为何选择独自居住在这样简朴的地方?仅仅是为了方便工作?不,坎特米尔宅和莫里亚蒂宅都不远。是寻求独立空间?还是……有需要隐藏的、不想让家人过多察觉的另一面?”
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。
似乎比他表面看起来还要有趣呢。
至少,是个不错的临时房东,而且……
那双青绿色的眼睛,在专注时确实很好看。
千织的医署工作日复一日,规律而充实。
他处理了几个复诊病例,其中一位老妇人患有罕见的皮肤溃烂症,常规治疗效果不佳。
千织仔细检查后,调整了药膏配方,又在实验室待了一下午,分析一批新的血液样本数据。
算算时间,威廉他们应该已经抵达约克郡了。
不知为何,让他隐隐有些不安。
他知道威廉和阿尔伯特的能力,也知道他们计划的周密,但涉及未知和偏远地区,风险总是存在的。
下午茶时间,他收到了路易斯发来的平安信,字迹工整,语气轻快,主要汇报他们一切如常,他新尝试的榛果巧克力蛋糕很成功,回来给千织做云云。
信的末尾,路易斯才仿佛不经意地提了一句:
“威廉哥哥和阿尔伯特哥哥一切顺利,勿念。”
“一切顺利”。
千织看着这四个字,指腹轻轻摩挲着信纸边缘,他将信仔细收好,继续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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