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里亚蒂宅邸的起居室沉浸在午后慵懒的宁静里。
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,在地毯上铺开一片暖金色的光斑,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。
壁炉里只剩微弱的余烬,散发出最后一点暖意。
千织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里,姿态放松。
他手中拿着一本从旁边茶几上随手抽出的图谱,青绿色的眼眸低垂,目光沉静。
他的另一只手,无意识地、极轻地搭在沉睡的威廉的手背上。
时间在书页翻动的轻微声响和威廉绵长的呼吸声中缓缓流淌。
这份宁静,被前门传来的一阵清晰的开锁声打破。
片刻后,一个轻快而有力的脚步声朝着起居室而来。
门被推开。
走进来的是一个身形高大、衣着看似随意却透着不凡品味的老人。
约莫六十多岁,头发已然花白,却梳理得一丝不苟,脸上刻着岁月的风霜,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,精神矍铄,腰杆挺得笔直,丝毫没有寻常老人的佝偻之态。
他穿着一件深色的西装马甲,手里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银质兽首的乌木手杖,步伐稳健。
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沙发上的千织身上,随即,那张严肃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极其温暖、甚至带着点顽皮意味的灿烂笑容,眼角的皱纹都堆叠起来。
“哎呀呀,没想到你在家呢,小阿织!”
老人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活力,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亲昵,径直朝着千织走来。
千织合上书,将它轻轻放回茶几上,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,但眼神却柔和了下来,微微颔首,礼貌而熟稔地打招呼:
“许久不见了,您的精神头,还是一样的好。”
杰克·伦菲尔德闻言哈哈大笑,几步走到千织面前,非常自然地伸出手,用力揉了揉千织柔软的黑发,动作亲昵得如同对待自家孙儿,完全无视了千织那瞬间微僵的身体和试图保持的端庄姿态。
“小阿织长大了啊!”
杰克的手掌温暖而粗糙,带着常年握持武器或工具留下的厚茧,
“不再是那个躲在柱子后面,因为小威尔和阿尔伯特不带你去训练场就偷偷抹眼泪的小哭包了!”
千织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红晕,一直蔓延到脖颈。
他抿了抿唇,垂下眼睫,试图避开老人戏谑的目光,却终究没躲开那只在他头顶作乱的手,只能小声地、带着点窘迫地抗议:
“请……请不要调侃我。”
那副强装镇定却掩不住羞赧的模样,难得的孩子气。
杰克又笑着揉了两下,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,目光转向沙发上千织腿上的威廉,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长辈的关切:
“话说回来,小威尔这是……睡了多久了?”
千织整理了一下被揉乱的头发,耳根的红色未褪,声音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平静:
“没多久。”
“让他多睡一会儿比较好。”
杰克看着千织,了然地笑了笑,语气更加慈和:
“小阿织还是老样子的担心哥哥呢……一点都没变。”
这话又让千织耳根的热度回升了些许,他抿了抿唇,这次连脸颊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,却只能微不可闻地再次抗议。
就在这时,宅邸前门再次传来动静,这次是更加嘈杂的脚步声和交谈声
——莫兰他们回来了。
伴随着莫兰和邦德明显比出门时熟稔的对话,一行人抱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盒子,走进了起居室。
当看到站在起居室中央的杰克·伦菲尔德时,除了新加入的邦德,其他人都是一愣,随即脸上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喜。
“老爷子…不…不是…师父,您怎么来了?”
莫兰放下手中的盒子,大步上前。
邦德站在一旁,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、气度不凡的老人,显然在猜测他的身份。
杰克笑着与众人一一寒暄。
莫兰在一旁抱着手臂,接过话头,语气里带着点自豪和神秘:
“这位,才是真正的、名盛一时的‘开膛手杰克’。”
“真正的?”
邦德挑了挑眉,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和兴味,
“也就是说,最近在白教堂闹得沸沸扬扬、被媒体和苏格兰场疯狂追捕的那位‘开膛手’,是假的?”
“毕竟老爷子上次被这么称呼已经是半个世纪之前了”
“反正肯定是因为出现了假借你身份的杀人狂魔,把事情闹大了,才被威廉叫到这里来的吧!”
莫兰双手抱胸,一副“我早就猜到了”的表情,语气有些无语,
“老爷子您也是……”
“不是哦,莫兰。”
一个略带沙哑却清晰的声音打断了莫兰的猜测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威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。
他正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。
发现自己枕在千织的腿上时,威廉还有些怔愣。
随即,眼眸转向千织,眼中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,抬手轻轻揉了揉千织的发顶,才转向众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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