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颜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的清白正名。
她伸出胖乎乎的手,在自己那堪比小山的肚子上,结结实实地拍了拍。
“嘭!嘭!”
那声音,沉闷又扎实,听着就很有分量。
“小将军,王爷,你们看清楚了。”
安颜一脸诚恳,甚至带着点推销自家好货的骄傲。
“这,是五花肉,纯的,不掺假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说明:“别说揣崽儿了,连个蛋都没有。”
院子里的空气,彻底凝固。
谢无妄的身体僵得像一根木桩,他那张燃烧着的脸,颜色以一种极其复杂的方式变化着。
他先是震惊地看着安颜,然后视线不受控制地,落在了她那被拍得肉颤巍巍的肚子。
所以,从头到尾,都是他想错了?
一瞬间,尴尬、羞愤,全部涌上了谢无妄的心头。
他感觉自己的脸,烧得能直接在上面摊鸡蛋了。
而这场闹剧的另一个观众,时近渊,终于有了反应。
他没有笑,只是用一种看猴戏的眼神,淡淡地扫过谢无妄那张色彩斑斓的脸,最后,视线落回安颜身上。
他像是根本没把旁边那个快要自燃的少年将军放在眼里,慢悠悠地开了口,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。
“戏也看完了,谢小将军是不打算走了?”
时近渊踱步到石桌边,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。
“还是说,想在本王府上,留宿一晚?”
这话轻飘飘的,却带着刺骨的轻蔑。
谢无妄的理智,瞬间被点燃。
“时近渊!”他梗着脖子,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,“你少在这阴阳怪气!小爷我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!”
安颜躲在谢无妄身后,大气都不敢出。
她感觉时近渊的视线,又落回了自己身上。那道目光里没有怒气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看透一切的冰凉。
这人太可怕了。
他好像什么都知道,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。他只是站在那里,就能让人从骨头缝里冒出寒气。
眼看两个大佬又要杠上,安颜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她一把拽住谢无妄的胳膊,使劲把他往院墙的方向拖。
“走了走了,小将军,回家睡觉了!”
谢无妄被她拽得一个趔趄,他现在脑子乱成一团,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丢尽了脸的地方,也没反抗,任由安颜拖着他走。
两人刚走到墙根下,安颜忽然停住脚步。
她转过头,冲着院中那道玄色的身影,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,又说出上次说过的话:
“小将军,有空常来春日楼玩啊!”
谢无妄的脚步一顿。
安颜还在那兴高采烈地喊。
“最好是晚上来,我们那晚上才好玩呢!”
“你闭嘴!”
谢无妄猛地甩开她的手,一张俊脸又从羞愤的红,变成了被气的酱紫色。
春日楼是什么地方?
是青楼!
死胖子,竟然让他去逛青楼!
“谁要去那种地方!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,吼完之后,像是觉得这话说得太重,又别扭地别开脸,耳根都红透了。
他再也待不下去,提气一跃,身形矫健地翻上墙头,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里,那背影,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狼狈。
院子里,又只剩下安颜和时近渊两个人。
大眼瞪小眼。
安颜扯了扯嘴角,冲时近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,然后指了指房间:“王爷,要是没别的吩咐,民女就……先回去睡了?”
时近渊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看着她身上那件属于闻听白的白袍,看着她那张因为折腾了一晚上而显得有些疲惫的胖脸,看着她那副心大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。
他忽然觉得,自己府上的地牢,可能还是太干净了些。
安颜觉得,他不说话,那就是默认了。
毕竟大佬的时间都很宝贵,没空跟她这种小虾米掰扯。
她再次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,然后十分自觉地转过身,拖着那件宽大的白袍,朝着自己那间客房挪了过去。
睡了睡了。
天大地大,睡觉最大。
有什么事,等她睡醒了再说。
安颜打了个哈欠,推开房门,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。
她反手想把门关上,却发现门外立着一道阴影,关不上。
安颜心里咯噔一下。
她僵硬地回过头。
时近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,就站在她身后,高大的身影将门口的光线堵得严严实实。
他也不说话,就那么站在那儿。
安颜感觉自己的后颈汗毛都立起来了。
大哥,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?
半夜三更,孤男寡女,你一个王爷,闯进我一个弱女子的房间……你礼貌吗?
“王爷?”安颜试探着开口,声音干巴巴的,“您……还有事?”
时近渊迈开长腿,绕过她,径直走到床边站定。
那姿态,闲适得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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