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压在观星台上,风比先前更急。诸葛俊站在原地,手中那份急报已被攥得发皱。三处烽火未灭,敌船航向未变,两个时辰后就会靠岸。
他盯着沙盘上的南滩位置,眉头没松过。百姓已动员,防线也布下,可他清楚,这些还远远不够。守得住一时,未必能歼敌于海上。若让倭寇登岸,烧杀抢掠难免,战事就会拖长。
他深吸一口气,低声开口:“太极神帝系统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一道金光从天而降,不带声响,却将整座观星台照亮。金纹如脉络般在地面蔓延,中央处空气扭曲,一人缓缓浮现。
那人一身铠甲,肩披暗红披风,眉目刚正,站得笔直。他落地后单膝跪地,抱拳朗声道:“末将戚继光,奉召而来,愿效死力!”
诸葛俊眼睛一亮,快步上前扶起:“快请起!”
他上下打量此人,见其神情沉稳,目光如炬,举手投足间自有威严。这不像幻影,也不像虚像,是真真正正的将领降临。
“你就是戚继光?”诸葛俊问。
“正是末将。”戚继光起身,环视四周,“此地为观星台,东临海疆,眼下必是有外敌犯境。”
诸葛俊心头一震。才刚出现,就能判断局势?
他点头:“倭国石原太郎率三十艘船,今夜来袭。登州为第一目标,我已下令戒严,百姓撤离,水师待命。但缺一位统帅,能一锤定音。”
戚继光听罢,走到沙盘前,俯身细看。他手指划过海岸线,停在南滩:“此处浅湾平缓,适合小船抢滩。敌军若精锐尽出,必选这里登陆。”
诸葛俊点头:“我也这么想。”
“那便设伏。”戚继光声音坚定,“以少量兵力诱敌深入,主力藏于两侧山丘。等他们上岸过半,立刻合围。水师封锁退路,不让一艘船逃回。”
诸葛俊越听越喜。这打法干脆利落,不贪多求全,专打七寸。
“你来指挥。”他说着,转身从案上取来虎符与兵令印信,“自此刻起,你为东征元帅,总领沿海三路兵马,节制所有水陆将士,专责剿倭。”
戚继光双手接过,郑重抱拳:“末将领命。”
诸葛俊又递上一叠急报:“这是近两日的情报汇总。七个内应已被斩首示众,另有两人仍在追捕。沿海烽火台全部点亮,哨兵轮值守望。”
戚继光快速翻阅,片刻后抬头:“敌情掌握清晰,部署也算周全。但有一点——目前全是防守,被动迎击。若想全歼,就得主动牵制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派一支轻舟队,今夜出港十里,故意暴露行踪,引敌军提前分散注意力。他们以为我们出击,便会调整阵型。等其混乱,我们再反扑。”
诸葛俊笑了:“这招好。让他们猜不透我们的节奏。”
戚继光也露出一丝笑意:“打仗,打得就是一个先机。”
诸葛俊看着他,心中大石落下一半。有这样一个人站在身边,胜算陡增。
他沉声问:“你初来此世,可有疑虑?可有不安?”
戚继光摇头:“无。我既被召至此,便是使命所在。眼前是海疆,身后是百姓,职责分明,无需多想。”
“若战事艰难,伤亡惨重,你还会坚持?”
“会。”戚继光直视他,“只要还有一个人站着,就要守住这片土。我不为功劳,只为不留遗憾。”
诸葛俊点头。他要的不是猛将,而是有心之人。戚继光有勇有谋,更有担当。
他指向沙盘:“你现在最想做什么?”
“去登州。”戚继光说,“我要亲眼看看地形,见一见守城将士。纸上推演终归有限,实地勘察才能定下最终战术。”
“好。”诸葛俊拍板,“我马上安排快马,送你出城。沿途驿站已备好换乘马匹,半个时辰内就能赶到城门。”
戚继光拱手:“谢大人信任。”
诸葛俊摆手:“不用谢我。是你自己担得起这份重任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这一战,不只是为了击退倭寇。是要告诉所有人,我们的海疆,不容侵犯。哪怕敌人从海上来的再多,我们也有一战之力。”
戚继光听着,缓缓单膝跪地,一手按在兵符之上:“但教海波不扬,倭寇不灭,继光誓不还营!纵死沙场,亦无悔恨!”
话音落下,一阵强风吹过,卷起他的披风,猎猎作响。月光破云而出,照在他脸上,映出坚毅轮廓。
诸葛俊伸手扶他起身:“走吧。前线等你。”
戚继光不再多言,转身大步走向台阶。两名黑衣人已在下方等候,牵来一匹黑马。
他翻身上马,缰绳一拉,战马前蹄抬起,嘶鸣一声。
诸葛俊站在台边,望着他身影即将消失在夜色中。
“等等。”他忽然出声。
戚继光勒马回头。
诸葛俊走下几级台阶,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牌,递过去:“这是临时调令凭证,见牌如见我本人。所有将领,不得违抗你的命令。”
戚继光接过,收入怀中。
“保重。”诸葛俊说。
“得胜归来。”戚继光回了一句,调转马头,策马奔出观星台。
马蹄声远去,诸葛俊立于原地未动。他抬头看向东方,海面依旧漆黑,但他的眼神已不同。
不再是等待,而是期待。
他转身回到沙盘前,拿起笔,在作战图上写下新的指令:
东征元帅戚继光已赴前线,全军听令,准备反击。
笔尖划过纸面,发出沙沙声。
就在这时,一名传令兵冲上台阶,声音急促:“大人!登州急报!”
诸葛俊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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