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,无尽的黑暗。意识如同沉溺在冰冷的海底,唯有破碎的痛楚和紊乱的能量乱流,如同暗礁般不时撞击着残存的感知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丝微弱的光亮刺破了黑暗。剧痛率先回归,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每一寸神经,尤其是双腿,仿佛被碾碎后又粗糙地拼接在一起。紧接着,是喉咙火烧般的干渴和全身虚脱到极致的无力感。
云澈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,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。映入眼帘的,是粗糙的石质屋顶,以及一张写满疲惫与担忧的俏脸。
“云师弟!你醒了?!”柳萱惊喜的声音带着哽咽,她连忙俯身,用沾湿的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云澈干裂的嘴唇,“别动,你伤得很重!”
清凉的水珠滋润了喉咙,带来一丝生机。云澈转动僵硬的脖颈,打量四周。这是一间简陋但干净的石屋,自己正躺在一张硬板床上,身上盖着薄被,浓烈的药草味弥漫在空气中。显然是回到了落霞关的前哨营地。
“柳师姐……我……昏迷了多久?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。
“三天了!”柳萱红着眼圈,“陈师兄他们把你背回来的时候,你……你浑身是血,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,吓死我们了!”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,“多亏了司徒师姐亲自出手,用珍贵的‘续脉丹’护住了你的心脉,又请穆婉师姐日夜不停地为你疗伤解毒,你才挺了过来。”
三天……云澈心中一震,尝试调动神识内视。这一动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!体内经脉如同干旱龟裂的土地,布满了细密的裂痕,真气近乎枯竭,运转起来滞涩无比,带来钻心的疼痛。五脏六腑也受损严重,尤其是双腿,骨骼虽然被接上,但经脉堵塞,几乎失去了知觉。
更糟糕的是脑海中的情况!
【系统状态:严重过载后强制休眠重启中……核心逻辑单元损伤:29%……修复进度:7%……能源水平:132%(缓慢下降中,仍处于危险阈值以上)……警告!多项高级功能模块(深度物质重构、能量场域模拟等)因核心损伤暂时锁定,无法调用……仅保留基础环境扫描(范围缩减至50丈)、宿主状态监测等最低限度功能。】
【宿主综合状态评估:重伤濒危(稳定期),修为暂时跌落至炼体四阶初期,神魂受创,需长期静养。】
一片狼藉!
云澈的心沉了下去。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,但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。修为跌落,系统半残,高级功能全部禁用。这意味着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,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,变回了一个需要小心呵护的重伤员。而体内那依旧超标的能源水平,如同一个不定时炸弹,虽然缓慢下降,但谁知道会不会再次失控?
“系统核心损伤……看来强行汲取那种级别的能量,后果远比想象中严重。”云澈暗自苦笑。这次幽魂涧之行,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,那块星核碎片恐怕也已在爆炸中毁掉或深埋了。
“陈师兄他们……怎么样了?”云澈压下心中的纷乱,问道。
“陈师兄、韩师兄、林师兄他们也受了重伤,但比你好些,已经能下地走动了。”柳萱连忙道,“这次任务……听说非常惨烈,去的时候五个人,回来……只回来了四个。”她声音低沉下去,显然也听说了任务的凶险。
云澈沉默。他知道,另一名弟子恐怕已凶多吉少。
这时,石屋门被推开,司徒月缓步走了进来。她依旧是一身素白长裙,面容清冷,但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审视。
“司徒师姐。”柳萱连忙起身行礼。
司徒月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云澈身上:“你醒了就好。感觉如何?”
“多谢师姐救命之恩。”云澈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按住。
“不必多礼,安心躺着。”司徒月走到床边,伸出两指搭在云澈腕脉上,一丝精纯温和的真气探入,仔细探查着他的伤势。片刻后,她收回手,眉头微蹙,“经脉损伤极重,神魂亦有震荡,能活下来已是万幸。你体内……似乎有一股极其庞大且混乱的能量残余,正在缓慢消散,这是怎么回事?”
云澈心中一凛,知道瞒不过这位筑基期修士的探查,早已想好说辞,虚弱地答道:“回师姐,弟子在幽魂涧深处,遭遇魔修进行某种邪恶仪式,引爆了一颗巨大的黑色晶石。爆炸时,似乎有一股异常狂暴的能量侵入了弟子体内,险些将弟子撑爆……或许是那晶石的能量残余吧。”
他半真半假,将责任推给了魔修的“仪式”和“晶石爆炸”。
司徒月盯着他看了片刻,眼神深邃,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,但云澈眼神坦然,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虚弱,看不出任何异常。
“那颗黑色晶石……你可看清了模样?”司徒月追问。
“当时爆炸太快,弟子只记得它通体漆黑,上面有蓝色的光纹流转,散发着非常可怕的气息。”云澈描述着星核碎片的外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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