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室之门无声滑开,云澈缓步而出。三日闭关,恍若隔世。他身着一袭崭新的青云内门弟子青衫,身姿挺拔,气息沉凝。周身再无半点伤痕,肌肤莹润,隐有宝光流转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眼眸,深邃如古井,原本因星火融合而偶尔外溢的灼热与冰冷气息,此刻已尽数敛去,归于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。这正是将《敛星术》初步修成的效果。
洞府外的庭院,灵气氤氲,奇花异草点缀其间。一道清冷的身影正负手立于一株虬劲的古松之下,背对着他,正是司徒月。
听到脚步声,司徒月缓缓转身。当她目光落在云澈身上时,清冷的眸子中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讶异。眼前的云澈,与三日前那个重伤垂死、气息紊乱的少年判若两人。不仅伤势尽复,更重要的是,那种由内而外的蜕变——一种洗尽铅华、锋芒内敛的沉稳,甚至让她这位筑基期修士,都隐隐感到一丝难以看透的深邃。
“看来孙师叔的洞府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司徒月的声音依旧清冷,但语气中少了几分以往的疏离,多了些许难以言喻的复杂,“你的伤,全好了?”
“劳师姐挂心,已无大碍。”云澈微微躬身行礼,动作自然流畅。他能感觉到,司徒月的神识在自己身上扫过,却被《敛星术》形成的无形屏障悄然化解,未能探知到他如今真实的修为底蕴和那独特的星火之念。
司徒月点了点头,目光锐利:“秦烈一战,你暴露太多。如今宗内上下,对你好奇者有之,忌惮者有之,觊觎者更有之。决赛在即,前十之争,关乎核心真传的资格与宗门未来资源的倾斜,绝非儿戏。你……准备好了吗?”
她的问话,既是关心,也是最后的审视。
云澈抬眼,目光平静地与司徒月对视,没有丝毫闪躲:“弟子既已踏上此路,便无退缩之理。前十之位,我必争之。”
没有豪言壮语,语气平淡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与自信。
司徒月凝视他片刻,忽然并指如剑,毫无征兆地一指点出!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冰寒剑气,悄无声息,却快如闪电,直刺云澈肩井穴!这一指,并非杀招,却蕴含筑基期的剑道真意,意在试探云澈的真实反应与底蕴!
面对这突如其来、足以让寻常炼气后期弟子色变的试探,云澈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,脚下却未动分毫!就在剑气即将及体的刹那,他肩头肌肉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一颤,一股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劲力自然勃发,并非硬抗,而是巧妙地一引一带!
嗤!
那缕冰寒剑气竟如同泥牛入海,被这股柔劲带偏了方向,擦着云澈的衣角掠过,没入后方地面,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,洞口覆盖着一层薄霜。
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云澈身形纹丝未动,甚至连衣袂都未曾扬起多少。
司徒月收指,眼中讶色更浓,随即化为一丝了然与……凝重。“《敛星术》?看来师叔对你寄予厚望。”她顿了顿,语气带着告诫,“此术玄妙,能敛去锋芒,是好事。但决赛之上,群雄环伺,藏拙过甚,反受其害。分寸,你自己把握。”
“谢师姐指点,弟子明白。”云澈心中凛然,司徒月果然见识广博,一眼便看穿了他施展的秘术。刚才那一下,他并未动用星火之念,仅凭《敛星术》对肉身和真气入微的掌控,以及突破至炼体七阶后更强的身体本能,便化解了试探。这让他对决赛更多了几分底气。
“走吧,决赛抽签即将开始。”司徒月不再多言,转身化作一道流光,向主峰演武场方向掠去。
云澈深吸一口气,脚步一踏,身形如轻烟般飘起,不疾不徐地跟在司徒月身后。他并未全力施展身法,速度却丝毫不慢,显得游刃有余。
当两人一前一后抵达人声鼎沸的演武场时,顿时吸引了无数道目光。司徒月自不必说,筑基真传,地位尊崇。而跟在她身后的云澈,则再次成为焦点。
“是云澈!他出关了!”
“看起来伤势全好了?这恢复速度也太恐怖了吧!”
“气息……好像更内敛了,完全看不透深浅!”
“听说孙长老亲自为他疗伤,定然是赐下了灵丹妙药!”
“决赛在即,不知道他能走多远……”
议论声中,有惊叹,有好奇,更有隐藏在深处的嫉妒与阴冷。云澈能感觉到,看台高处,赵元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,以及其身旁,鬼医桑槐子那如同毒蛇般冰冷黏腻的窥视。但这一次,那窥视感似乎受到了一层无形隔膜的阻碍,不再像之前那般直刺灵魂深处。《敛星术》效果显着!
云澈面色如常,径直走向决赛弟子专用的候场区。那里,已有九道身影肃然而立。这九人,个个气息磅礴,最低也是炼气七层巅峰,更有三人气息渊深如海,赫然达到了炼气九层!他们便是本届大比一路厮杀脱颖而出的顶尖天才,是青云宗未来真正的栋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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