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暂居的荒岛,云澈三人依照星辰图与北斗令牌的指引,一路向西疾驰。越往西行,云梦大泽的景象越发奇诡。水域的颜色逐渐由蔚蓝转为深紫,最终化为一种近乎墨黑的深邃。天空不再晴朗,常年笼罩着铅灰色的、仿佛凝固的厚重云层,云层中时有扭曲的闪电无声划过,照亮下方死寂的海面。空气中的水灵之气变得异常狂暴且稀薄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乱、沉重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气息。
这里,已是云梦大泽的极西边缘,被称为“寂灭海”的禁区。而归墟之眼,便位于这片死海的最深处。
“好压抑的地方……”司徒月冰蓝的剑气自行护体,将侵蚀过来的虚无气息斩灭,“灵气几乎感觉不到,反而有种……像是万物终结的味道。”
凌清雪月华之力流转,清冷的眸子扫视着下方墨黑如镜、不起丝毫波澜的海面,凝重道:“此地法则异常,空间结构脆弱,神识探查范围不足百里。需万分小心,一旦迷失,恐怕难以寻回。”
云澈(柳萱)手持星辰图,图中代表此地区域一片混沌,唯有中心一个微小的、不断旋转的黑暗漩涡标记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吸力。北斗令牌灼热异常,坚定地指向漩涡中心。他(她)背后冰蓝魂翼微微扇动,寂灭道韵自然流转,将周围的虚无气息排斥开来。
“归墟之眼,乃水之尽头,亦可能是此界空间最薄弱之处,甚至连接着未知的虚空。澜溟真君推测星门可能在此出现,并非没有道理。”云澈(柳萱)声音低沉,“根据星图显示,我们已接近边缘,前方千里,便是归墟之眼的外围区域。”
三人更加小心,将遁速放缓,高度也降低了许多,几乎是贴着那死寂的黑水海面飞行。
又前行了约莫半日,前方景象豁然一变。原本一望无际的墨黑海面,在此处骤然向下塌陷,形成一个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、仿佛通往九幽地狱的恐怖漩涡!漩涡直径不知几万里,边缘的海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拉扯,形成万丈高的、无声咆哮的黑色水墙,缓缓向着中心旋转、塌陷。漩涡中心,是一片绝对的黑暗,连光线都无法逃脱,只有一种仿佛能吞噬万物、连时空都为之扭曲的恐怖吸力弥漫开来!
那便是归墟之眼!仅仅是远远望见,便让人神魂战栗,生出渺小如蝼蚁之感。
“那就是……归墟之眼?”司徒月倒吸一口凉气,冰蓝的眸子瞪得老大,“这……这怎么过去?靠近恐怕都会被撕碎吧!”
凌清雪面色无比凝重:“此地吸力恐怖,空间破碎,强行靠近无异于自杀。澜溟真君所说的星门,真的会在此种绝地出现?”
云澈(柳萱)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归墟之眼的外围区域,寂灭元婴全力运转,抵抗着那无形的吞噬之力。他(她)手中星辰图光芒闪烁,试图推演出一丝安全的路径或规律。
就在此时,他(她)目光一凝,望向归墟之眼边缘某处。那里,虚空微微扭曲,似乎有一座极其隐蔽的、由阵法构筑的临时平台,平台上,隐约有数道强横的气息蛰伏!
“有人!”云澈(柳萱)低喝一声,三人瞬间收敛全部气息,隐匿身形,悄然靠近。
靠近之后,终于看清。那是一座悬浮于狂暴吸力边缘的菱形水晶平台,平台表面刻满玄奥的避水镇空符文,散发出柔和却坚韧的光罩,勉强抵御着归墟之眼的吞噬之力。平台上,站着七名修士。为首者是一名身着华丽蛟龙袍、头戴玉冠、面容威严、气息赫然达到元婴初期的中年男子。其身后六人,皆身着统一制式的湛蓝铠甲,修为均在金丹后期,手持分水刺状的法宝,结成一个玄妙的战阵,神色肃穆。
这些人的服饰上,皆绣着一个“万”字古篆,周围环绕蛟龙纹饰!
“是万泽国皇室的人!”凌清雪传音道,语气凝重,“那元婴修士,应是皇室亲王或长老一级的人物。他们果然也找到了这里!”
云澈(柳萱)眼神微冷。看来,澜溟真君关于飞升之秘的线索,万泽国皇室也掌握了不少,甚至可能更详细。他们在此布阵潜伏,显然是在等待什么。
“殿下,归墟之眼近日波动加剧,‘星流’频现,根据古籍记载,星门显现之期恐不远矣。”一名金丹后期的将领对那元婴修士恭敬道。
被称作“殿下”的元婴修士目光灼灼地盯着归墟之眼深处,沉声道:“星门关乎我万泽国能否打破界壁,重返上界祖地,不容有失!国师推演,此次星门显现,必有‘钥匙’现世。无论来人是谁,持有何物,务必擒拿,夺取钥匙!”
“是!”众将士齐声应诺,杀气凛然。
“钥匙?”暗处的云澈三人心中同时一动。看来,万泽国皇室不仅知道星门,更在寻找所谓的“钥匙”!而这钥匙,很可能与澜溟真君的推测、以及云澈手中的星辰图、北斗令牌有关!
就在此时,归墟之眼深处,那绝对的黑暗之中,突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、却异常璀璨的银光!银光如同星辰闪烁,忽明忽暗,散发出一丝不同于此界法则的、更高层面的空间波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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