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代的职业病让我对“员工健康管理”、“EAP”之类的东西印象深刻。或许……我可以从这里入手?
这一次,我不再等待召见或吩咐。
我拿出十二分的精神,仔细研读那本膳食录,结合自己有限的现代营养学知识,开始偷偷起草一份……《殿下伤愈期膳食调养及作息建议》。
我写得极其小心,避开了所有现代术语,只从“食疗温补”、“顺应天时”、“劳逸结合”等传统角度阐述,并附上了几道根据膳食录改良的、适合伤者、且易于克化的药膳点心的做法。
甚至,我还凭着记忆,画了一套极其简陋的、用于缓解肩颈疲劳的拉伸动作示意图——假装是从某本失传的养生古谱上看来的。
完成之后,我没有通过李管事,而是寻了个机会,在那日萧玄曜惯常会经过的一条僻静回廊下,“偶遇”了他。
他正与一名武将模样的人低声交谈着,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冷厉。见到我,他脚步微顿,目光扫来。
我屏住呼吸,上前行礼,然后趁那武将不注意的间隙,极快地将那叠写得工工整整的“建议”塞进了他手中,低声道:“民女翻阅古籍,偶有所得,或于殿下安神有所助益……请殿下闲暇时一观。”
说完,不敢看他的表情,立刻低头退到一边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。
我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,沉甸甸的,带着审视和一丝讶异。
他没有立刻发作,也没有说什么,只是不动声色地将那叠纸收拢入袖,继续与那武将向前走去。
接下来的一整天,我都在极度忐忑中度过。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。是觉得我僭越可笑?还是……
傍晚时分,李管事来了暖阁。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一小碟晶莹剔透、散发着淡淡药香和奶香的……“玉露团”?
正是我建议中改良过的那道点心!
“殿下尝了姑娘建议的方子,说……尚可。”李管事的语气依旧平板,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极其复杂的、难以解读的东西,“让姑娘也尝尝。”
我看着那碟点心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酸涩又胀痛。
他尝了。他接受了。
这是一种默许,一种……极其隐晦的回应。
“谢……谢殿下赏。”我接过托盘,手指微微发颤。
李管事没有立刻离开,顿了顿,又道:“殿下还让老奴传话……‘图纸之事,已有眉目。安心。’”
图纸?是那张伤痕图?已有眉目?!
我猛地抬头,眼中迸发出惊喜和急切的光芒!
李管事却不再多言,只深深看了我一眼,便躬身退下。
我站在原地,捧着那碟温热的点心,看着他离去的方向,久久无法回神。
夜色渐深。
我躺在暖阁的床上,辗转反侧。窗外月光如水,透过窗纱洒落一地清辉。
“已有眉目”……这四个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我心底漾开层层波澜。他是在查那老兵的真正死因?查那些刺客的来历?这“眉目”又指向何处?
还有那碟点心……他那句“尚可”……
各种念头纷乱交织。
忽然,极轻微的“咔哒”一声。
是暖阁通向寝殿的那扇平时紧闭的、我从未在意过的侧门,发出的声响。
我的呼吸骤然屏住!
侧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道缝隙。
一个高大的、披着寝衣的身影,无声无息地立在门口阴影里。
月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,看不清神情。
是萧玄曜!
他怎么会……?
我吓得瞬间坐起身,拥紧被子,缩向床角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!
他却并没有走进来,只是就那样站在门口阴影中,沉默地看着我。
空气凝固了,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、诡异又暧昧的张力。
过了许久,久到我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。
他才极低地、沙哑地开口,声音融在月色里,几乎听不真切。
“……那套动作,”他问,“……该如何做?”
动作?是……是我画的那套拉伸动作?
他深夜悄然过来,就为了问这个?
我怔在原地,大脑一片空白。
月光如水银泻地,将他站在门隙阴影中的轮廓勾勒得模糊而……脆弱?不,这个词与萧玄曜绝不匹配。但那未曾散尽的疲惫,微蹙的眉心,以及深夜身着寝衣出现在此的突兀,都揉碎了他平日冰冷的铠甲,显出一种罕见的、近乎笨拙的……需求?
他问,那套动作,该如何做。
声音低哑,融在寂静里,竟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迟疑?
我拥着锦被,缩在床角,心脏在胸腔里撞得毫无章法。恐惧未散,惊疑又起,还掺杂着一丝被那碟点心撩拨起的、荒唐的悸动。
“……殿下?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,几乎发不出声。
他似乎也被这突兀的询问和自己此刻的处境弄得有些不适,下颌线绷得更紧,却并未离开,只是重复了一遍,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错辨的、属于太子的威压,尽管这威压在此刻显得如此……欲盖弥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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