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玄曜的命令像一块巨石投入死寂的深潭,整个皇宫乃至京城看不见的角落都随之剧烈地涌动起来。影鳞卫如同无声的潮水,以各种身份和方式渗透向城市的每一个可疑缝隙。
我被带回了紧邻他寝殿的偏殿,圣卵依旧由我保管。殿外守卫增加了一倍,气氛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。
萧玄曜没有再休息,尽管脸色依旧苍白,但他强行压制着伤势和疲惫,坐在案前,不断听取着李忠和陈锋陆续传来的密报。烛火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投在墙上,明明灭灭,如同他此刻莫测的心绪。
“报——城西所有登记在册的南疆商栈、会馆均已秘密排查,未发现异常地室或大量人员聚集!”
“报——与瑞王府过往密切的几家勋贵府邸外围监控无异动!”
“报——钦天监监正再次查验碎片,称其阴邪之力似乎被远处某种同源力量牵引,有微弱增强迹象,指向……东南方向!”
一条条消息汇拢,又一条条被否定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那投射画面中的仪式景象如同噩梦般萦绕在每个人心头,压迫得人喘不过气。
萧玄曜的眉头越皱越紧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显示出他内心的焦灼。敌人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,知道它即将发动致命一击,却找不到它的七寸。
我抱着圣卵坐在角落,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尝试着像之前那样集中精神,想再次“沟通”圣卵,获取更多信息,但它却像是耗尽了能量,只是温顺地散发着微光,再无任何特殊反应。
就在气氛压抑到极点时,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!
一名穿着夜行衣、浑身带着夜露寒气的影鳞卫疾步而入,甚至来不及行全礼,便压低声音急禀:“陛下!东南方向,废弃的阜财坊!我们的人发现一处可疑的私宅,表面是经营不善关闭的绸缎庄,地下却有极其隐秘的通道入口,把守森严,且察觉到微弱的……能量波动,与碎片相似!”
找到了!
所有人精神一振!
萧玄曜猛地站起身:“确定吗?”
“八九不离十!但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,对方警戒级别极高,且有诡异的防护,已有两名兄弟试图靠近时莫名心悸晕厥!”
“就是那里!”萧玄曜眼中寒光爆射,再无迟疑,“李忠,调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,包围阜财坊!陈锋,你带一队精锐,随朕亲自去!”
“陛下!您的伤!”李忠和我同时惊呼。
“朕死不了!”他断然道,一把抓过旁边架上的墨色大氅披上,遮住了依旧缠绕着绷带的背部,目光扫过我,停顿了一瞬,语气不容置疑,“你,也跟着。”
我?去那种危险的地方?我下意识想后退,但对上他那双不容抗拒的眼睛,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我是“钥匙”,是圣卵的驱动者,在这种时候,我必须在他视线所及之处。
“抱稳它。”他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圣卵。
夜色如墨,马蹄都用厚布包裹,我们一行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寂静的街道,直扑废弃的阜财坊。
越靠近目的地,空气中的不安感就越发明显。并非来自视觉或听觉,而是一种无形的、令人心悸的压抑感,仿佛有什么极其污秽邪恶的东西正在酝酿,连风都变得粘稠起来。
我怀中的圣卵开始微微发烫,光芒不安地闪烁起来。
萧玄曜打了个手势,所有人下马,借着残垣断壁的掩护,无声地向那处可疑的绸缎庄合围。
离得近了,甚至能隐约听到从地下传来的一种极有韵律的、如同念咒般的低沉吟唱!伴随着的,还有一股淡淡的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!
就是这里!
萧玄曜眼神一厉,刚要下令强攻——
“唔!”我猛地捂住胸口,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撕扯般的剧痛毫无预兆地从心脏部位炸开!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!与此同时,我怀中的圣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和强光,那光芒中夹杂的紫色流光大盛!
“你怎么了?”萧玄曜一把扶住踉跄的我,触手发现我浑身冰冷,却在剧烈颤抖。
“疼……好疼……”我痛得几乎说不出话,那疼痛并非来自外界,而是源于血脉深处,仿佛在与地下那股邪恶力量疯狂共鸣、对抗!
圣卵的光芒不再受我控制,猛地射出一道凝实的乳白色光柱,混着那丝不祥的紫芒,如同利剑般直刺向绸缎庄后院一处看似普通的枯井!
轰!!!
枯井周围的地面猛地一震,隐藏的符文瞬间被激发显现,却又在圣卵光芒的冲击下寸寸碎裂!
隐藏的入口,被强行破开了!
“啊——!”地下传来数声惊怒交加的惨叫和咒骂,那吟唱声戛然而止!
“动手!”萧玄曜当机立断,厉声喝道!
“杀!”陈锋带领影鳞卫如同猛虎下山,瞬间冲入被破开的入口!
激烈的打斗声、兵刃碰撞声、惨叫声立刻从地下传了上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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