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玄曜的伤势在圣卵持续的滋养和太医的精心调理下,恢复得比预期要快。但那次能量冲击带来的内损并非轻易可愈,他脸色依旧苍白,偶尔夜深人静时,我仍能听到他压抑的、因旧伤隐痛而发出的细微抽气声。
朔风城成了我们临时的据点。罗堃将军将将军府最僻静安全的院落划拨给我们,外围由最忠诚的边军和影鳞卫层层把守,戒备森严。
日子仿佛暂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,但平静之下,是暗流汹涌。
萧玄曜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,面前摊满了北境舆图、各方密报,还有罗堃想方设法搜集来的、关于坠鹰涧和周边地区古老传说的零碎记载。他时而凝神沉思,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;时而与陈锋低声商议,调整监视和侦查的部署;时而又会将我叫去,让我凭借与圣卵的感应,仔细描述在坠鹰涧内感受到的一切细节——那些壁画的纹理、祭坛残留的能量波动、甚至是那黑洞嘶吼声中蕴含的情绪。
他的专注和投入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。李忠端着饭菜进去,往往原样端出来,热了又热。
这日午后,我捧着圣卵走进书房,见他又是对着舆图出神,连我进来都未曾察觉。阳光透过窗棂,在他略显消瘦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。
我无声地叹了口气,将一直温着的参茶轻轻放在他手边。
他这才回过神,抬眸看见是我,眼底的锐利和疲惫稍稍化开些许,很自然地伸手接过茶盏,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指。
“有发现吗?”我问。
他呷了口茶,眉头微蹙,指向舆图上坠鹰涧周边一片空白区域:“根据你描述的壁画内容和那些神秘人使用的古老语言残片,罗堃派人走访了边境最年老的牧民和萨满。有几个零星的传说,提到在坠鹰涧更北的冰川深处,曾有一个极其古老的部落,崇拜‘山与卵之神’,但早已湮灭在风雪中。他们的语言,与现存任何语系都不同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深沉:“而安国公府秘档中关于‘影子卫’的记载,最早可追溯到百年前。也就是说,他们至少从百年前,就开始关注这片土地。”
百年布局?我的心沉了沉。这背后的阴谋,到底有多深?
“还有那伙神秘人取走的东西……”我想起密信中的内容,“会是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萧玄曜摇头,眼神冰冷,“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。祭坛坍塌,能量暴走,他们却能精准取物,显然预谋已久,且对那里的了解,可能远超我们。”
他放下茶盏,目光落在我怀中的圣卵上:“现在,所有的线索,最终似乎都指向了它,和你。”
圣卵温顺地散发着光晕,仿佛听不懂这沉重的话题。
就在这时,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陈锋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响起:“陛下!有发现!”
“进!”
陈锋快步而入,手中捧着一个看似普通的木盒,但木盒本身却散发着一种极其古老沧桑的气息。
“陛下,姑娘!我们的人根据那些古老语言的音节,在边境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废弃山神庙地窖里,找到了这个!藏得非常隐秘,外面有机关,像是……某种传承之物!”
萧玄曜眼神一凛,示意他打开。
木盒开启,里面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几卷颜色发黄、材质特殊的皮卷,以及一块巴掌大小、通体漆黑、却隐隐有流光闪动的奇异矿石。
皮卷上的文字,正是那种古老的语言!旁边配有一些简略的图画,描绘的正是坠鹰涧壁画上的场景,但更加详细!其中一幅,清晰地画着祭坛完好时的模样,中央供奉的,并非物品,而是一团模糊的光晕,光晕中,似乎有一个蜷缩的胚胎状影子!
而那块黑色矿石一暴露在空气中,我怀中的圣卵立刻产生了强烈的反应!光芒骤亮,变得灼热,甚至传递出一种混合着亲近、渴望又带着一丝警惕的复杂情绪!
“这是……”我惊讶地看着那块矿石。
萧玄曜拿起矿石,仔细感受了一下,又看向皮卷上的图画,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:“这矿石的气息……与圣卵同源!而这些图画……这光晕中的影子……”
他猛地看向我,语气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激动:“这些皮卷,可能记载着圣卵的真正来历和……孵化之法!”
孵化?!
这个词让我心头巨震!这蛋……真的是活的?而且能够孵化?!
陈锋也激动不已:“陛下,若真能孵化,或许就能知道坠鹰涧黑洞的秘密,知道那些人的目的!”
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把,虽然微弱,却瞬间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。
萧玄曜立刻召集了所有懂古文字的谋士和罗堃找来的老萨满,日夜不停地开始破译皮卷。那几卷皮卷显然年代久远,内容晦涩残缺,破译工作进展缓慢。
而我,则尝试着将那块黑色矿石靠近圣卵。每一次靠近,圣卵都会变得异常活跃,光晕流转加速,仿佛在汲取着矿石中某种特殊的能量。甚至有一次,我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、如同心跳般的搏动从蛋内传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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