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玄曜的决定如同在烧红的烙铁上浇了一瓢冰水,极致的危险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疯狂。直闯安国公府,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,在悬崖边漫步。但正如他所说,这是打破僵局最快、最直接的方式。
夜色深沉,乌云蔽月,正是潜行暗杀的好时机。我们换上了影鳞卫特制的夜行衣,材质特殊,能极大程度吸收光线和消减行动声响。星瞳似乎明白即将发生什么,安静地伏在我肩头,银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,它额心的银芒被萧玄曜用特制的药膏暂时遮掩,以免过早暴露。
陈锋早已通过隐秘渠道,弄到了安国公府的详细布局图,尤其是那间位于府邸最深处的、被标记为“禁地”的独立小院——正是密报中所指的密室所在。
“府内守卫极其森严,明哨暗岗交错,尤其是那座小院附近,至少有三位内力深厚的高手坐镇,还有南疆巫师布下的诡异毒障。”陈锋指着地图,语气凝重,“我们只有一次机会,必须速战速决,在惊动整个府邸前得手并撤离。”
萧玄曜点了点头,他的脸色在烛光下依旧苍白,但眼神却锐利如鹰。“行动。”
我们如同暗夜中的鬼魅,借着建筑物的阴影和巡逻守卫的视觉死角,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奢华而戒备森严的国公府。府内亭台楼阁,小桥流水,极尽奢华,却处处透着一股压抑的、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的死寂。
越靠近那座独立小院,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、带着腥甜和腐朽的怪异气味就越发明显。星瞳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声,它显然对那股气息极为厌恶和警惕。
小院被一圈高大的围墙围着,唯一的入口是一扇紧闭的黑漆木门。门前果然站着两名眼神精悍、太阳穴高高鼓起的护卫,气息绵长,显然是内家高手。更棘手的是,院墙周围的地面和植物上,隐约可见一层极淡的、泛着诡异磷光的粉末,想必就是南疆毒障。
“我去引开守卫,陈锋带人清除暗哨,陛下,洛姑娘,你们伺机潜入。”一名擅长轻功和伪装的影鳞卫低声道。
计划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。那名影鳞卫制造了远处假山后的异响,成功引开了门前两名高手的注意。陈锋带领其他人如同猎豹般扑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隐藏在树冠和假山后的几名暗哨,动作干净利落。
趁着这个空档,萧玄曜拉着我,身形一掠,如同柳絮般飘过那片泛着磷光的地面,稳稳落在了小院的黑漆木门前。他手法奇快地在那看似严丝合缝的门板上摸索了几下,只听一声极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门锁已被他用内力震开。
推开一条门缝,一股更加浓郁、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混杂着草药燃烧的古怪焦糊味扑面而来。院内没有灯火,只有中央一间屋子里透出摇曳的、不祥的暗红色光芒。
我们闪身而入,轻轻掩上房门。院子里静悄悄的,只有那间透着红光的屋子里传来模糊的、如同念咒般的低语声和某种器物碰撞的清脆响声。
萧玄曜对我使了个眼色,示意我留在门外策应,他则深吸一口气,猛地推开了那间屋子的门!
门开的瞬间,眼前的景象让我头皮发麻!
屋子中央,布置着一个诡异的法坛。法坛以某种不知名的黑色石头垒成,上面刻满了扭曲的、如同蛇虫爬行般的符文。法坛中央燃烧着一簇幽蓝色的火焰,火焰上方,悬浮着一个不断扭曲翻滚的、拳头大小的黑色气团,散发出浓烈的恶意与腐朽气息。
一个穿着南疆特色五彩斑斓巫袍、干瘦如同骷髅的老者,正背对着我们,手舞足蹈地对着那黑色气团念动着晦涩的咒语。他手中拿着一柄骨质匕首,旁边还放着一个打开的青铜匣子,匣子内铺着猩红色绒布,上面摆放着几样奇形怪状的东西:一截干枯的手指(看大小似是孩童的)、几缕缠绕在一起的灰白色头发、还有一些颜色暗沉、不知是何物质的粉末。
而在法坛的角落,赫然摆放着一个用某种黑色金属打造、布满尖刺的鸟笼状器物,笼子内部刻画着与法坛类似的符文,隐隐有暗红色的流光闪过——那定然就是炼制来克制星瞳的法器!
“住手!”萧玄曜厉喝一声,长剑已然出鞘,直指那南疆巫师。
巫师被惊动,猛地回过头。他的脸干瘪得如同老树皮,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,充满了疯狂与邪异。他看到萧玄曜,先是一惊,随即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,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:“皇帝?你竟然没死?正好!用你的心头血和皇族气运来祭炼这‘锁灵笼’,效果定然更佳!”
他话音未落,手中骨质匕首猛地划向自己的手腕,黑色的血液滴入那幽蓝火焰中,火焰“轰”地一声暴涨,上方的黑色气团翻滚得更加剧烈,发出刺耳的尖啸声!
与此同时,那放在角落的“锁灵笼”仿佛被激活,暗红色的符文骤然亮起,一股无形的、专门针对灵物的吸力和压制力扩散开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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