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卷着沙粒拍在脸上,我伸手去捞那张飞走的纸,指尖刚蹭到边角,它又打着旋儿飘远了。
落地点很精准——玄烬的靴尖前。
我僵住,脑子里嗡的一声。完了,这破表格怎么就这么爱出风头?
可他没低头看,也没开口问。只是轻轻抬了下手,赤燎立刻上前两步,声音压得不高不低:“尊者特许随行,无需登记。”
守卫头目脸上的怀疑瞬间收了回去,手一挥:“放行!”
我默默把背包拉链往上拽了拽,顺手从夹层里摸出烬心令副本,捏在掌心。编号0739,烫金边角还沾着昨夜炒辣椒时溅上的油点。这次我不再让它飞了,贴身收好。
黑礁镇的街道歪歪扭扭,像被谁踩了一脚的泥巴路。两边店铺挤得密不透风,招牌横七竖八伸出来,锅碗瓢盆吊在半空,走一步就得低头。几个魔族摊贩正为争地盘骂得唾沫横飞,巡逻魔卫路过也不管,只懒洋洋靠墙嗑瓜子。
“这地方比外卖高峰期的步行街还乱。”我嘀咕着,拐进临时驻地的大门。
原镇长府改的行宫别院,院子里堆满杂物,厨房角落积灰厚得能种菜。我撸起袖子,先把灶台清出来,架上便携锅烧水。面汤一煮,香味立马往外面飘。
不出所料,不到一盏茶工夫,两个值夜班的魔卫溜达进来讨辣酱。
“姐,再来一勺红油呗?”
“行啊,”我把勺子递过去,“不过你得填个反馈卡。”
“啥?”
我从本子里撕下一张纸,画了个笑脸和哭脸:“昨晚你们西南区巡逻,饭菜凉了两次,是吧?选一个。”
那魔卫愣了下,挠头:“你还真记啊?”
“当然,客户满意度不能靠猜。”我一边搅汤一边问,“你们补给是谁管的?交接有没有记录?”
他摇头:“都是口头传话,今天说送三袋米,明天可能就两袋半。”
旁边另一个接话:“副镇长亲信负责的,谁敢问多了就是找事。”
我点点头,没再多问,只把这话记在笔记本上,标了个红圈。
第二天中午,台账木板就挂在了厨房外。
进货、登记、分发、签收,四步流程用炭笔画得清清楚楚。我还顺手帮当值魔卫理了三天物资清单,原本一团乱麻的账目,一下子清晰了。
消息传得比风快。
到了晚上,副镇长的人终于动手——食材供应直接断了一半。
我看了眼空荡荡的库房,没吭声。转身支起小推车,把自带的面条、调料全搬出来,架锅烧水,现场熬辣汤。
“免费的,巡夜兄弟随便吃。”我扯着嗓子喊,“吃完记得打个分!”
评分卡发下去,回收率七成。我蹲在灯下统计,发现连续两晚西南区评分垫底,原因清一色写着:“饿得走不动”“冷风灌肠”。
第三天一早,我把汇总表递给赤燎。
“这不是抱怨,是数据。”我说,“补给延迟不是个别问题,是系统漏洞。”
赤燎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,眉头越拧越紧。最后他起身往外走,半个时辰后回来,沉声道:“副镇长已被责令整改,即日起物资调配由行宫直管。”
我没提自己,只说:“有人愿意说话,总得有人听见。”
他看了我一眼,眼神变了点什么。
傍晚,我在书房门口拦住玄烬。
“您今天走了两万步,喝碗热的吧。”
他停下,目光落在我端着的碗上。汤面浮着厚厚一层红油,几根青菜点缀其间。他接过碗,没急着吃,视线缓缓移到我袖口——那儿沾着面粉,指节还有写台账时蹭到的墨迹。
良久,他开口:“台账可行,试行五日。”
我心头一跳。
他还补充了一句:“别太出头。”
声音很淡,却像一盆温水浇下来,把之前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都熨平了。
我点头:“明白,我只是做饭的。”
他走进书房,门关上前,我又听见一句极轻的话:“……但饭做得不错。”
当晚,我坐在房里整理评分卡。油灯昏黄,纸页翻动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窗外风渐大,吹得窗棂咯吱响。我抬头看了眼天,月色惨白,照得镇外荒原一片死寂。
忽然,眼角余光扫到评分卡背面。
昨天发出去的卡片,有一张被人用指甲划了道痕,歪歪扭扭指向镇西方向。我对照地图,那是枯林边缘,也是上次热源信号出现的位置。
我放下笔,走到窗边。
远处山脊下,几道人影正贴着地面向镇子靠近。他们没走大路,而是分散潜行,动作整齐划一,像是受过统一训练。
更奇怪的是,每人背上都绑着黑色布囊,鼓鼓囊囊,形状规整。
不像武器,倒像……某种容器。
我退回桌边,迅速翻开任务清单,在最新一行写下:**可疑人员接近,携带不明包裹,数量约十二,行进路线避哨岗**。
刚写完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赤燎站在门口,脸色凝重:“巡空镜最后一次扫描,西南角有移动热源群,距离不足三里。”
我合上本子:“他们不是来打架的。”
“那是来干什么?”
“送货。”我指了指评分卡上的划痕,“而且,已经有人在里面接应了。”
赤燎瞳孔一缩。
我抓起外套往门外走:“先控制厨房和水源。”
我们刚踏出行宫大门,镇中某户人家的狗突然狂吠起来。紧接着,第二声、第三声,此起彼伏。
不是普通的叫。
是那种被捂住嘴还拼命挣扎的呜咽式狂吠。
我猛地停步。
街角一处民宅窗户亮了一下,随即熄灭。可就在那短暂的光亮里,我看见一个人影正把一只鼓囊囊的黑布袋塞进井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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