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欧雅茹的电话,潘小玲握着手机,久久没有放下。听筒里的忙音仿佛敲打在她的心口上,沉甸甸的。
唐宁已经出院了。
这个消息让她松了口气,随即又被更深的忐忑取代。她记得自己在病房里的承诺,答应要去接他,可最终,她还是食言了。
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天欧雅茹那句带着戏谑的玩笑:“大玲姐,你想给唐宁生个孩子也行呀!要是你能给咱们老唐家传宗接代,我批准了!”
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她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。更让她心慌的是,唐宁当时那灼热、仿佛当真了的眼神。随后,他将她放倒在病床上,那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,以及自己意乱情迷之下,带着乞求脱口而出的那句话:
“至少……至少不能是病房。等你出院,找个……找个合适的地方,行吗?”
话一出口,她就后悔了。这无异于一种默许,一种半推半就的邀请。她本质上是个观念偏于保守的女人,虽然与唐宁之间早已超越了干姐弟的界限,有过许多暧昧不清的亲密瞬间,但真要迈出那最后一步,将自己完全地、彻底地交给他……她的心,还没准备好。
恐惧压过了期待。她害怕一旦越界,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不同,害怕自己无法承受那份由姐弟转变情人关系
所以,她选择了逃避。用失约来拖延那个可能发生的“合适的时候”。
此刻,她独自坐在家里的沙发上,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。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和不舍得紧紧攫住了她。她害怕唐宁会因为她的临阵脱逃而生气,害怕他会就此冷落她,不再用那种带着笑意的、专注的眼神看她。
“他……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?”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,细细密密地疼。她发现自己远比自己想象的,更在意唐宁的反应。
下午斜阳透过窗棂,将暖融融的光斑洒在楼道里。张鑫蕾刚下班回到家,一眼就看见对面唐宁的房门意外地敞开着。
“你咋回来了?我还正准备去医院看你呢。”她惊讶地趴在门框上朝里望,只见唐宁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,脸色带着伤后的苍白。
她赶紧走进屋里,俯身轻轻扶住他的肩膀,“怎么自己回来了?也没个人接你?”唐宁虚弱地借着她的力气坐起身,几乎将大半重量都靠在她身上。张鑫蕾搀扶着他,一步步慢慢往卧室挪去。
好不容易走到床边,她小心翼翼地想将他安置上去,却没想到唐宁脚下突然一软,整个人向后倒去的惯力将她一并带倒——
“呀!”她低呼一声,不受控制地摔下去,正好趴在了唐宁的身上。
刹那间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张鑫蕾惊得瞪大了双眼,唇上传来温软而真实的触感……他们的嘴唇,竟意外地贴在了一起。
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脑中一片空白。
下一秒,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从他身上弹开,整张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,转身就要往外跑。
可她的手却被唐宁一把拉住。
“张姐,”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,眼神无辜地看着她,“饿了,我要吃。”
这句话钻进耳朵里,张鑫蕾的脸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。她又羞又恼,握着粉拳轻轻捶了他肩膀一下:“流氓!”
“张姐,”唐宁无奈地笑了笑,语气委屈,“我一天没吃饭了,是真饿了。”
张鑫蕾这才反应过来,是自己想歪了,顿时羞得无地自容。“等、等一会儿,姐给你做好吃的。”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卧室,心里又羞又急:这下他会不会觉得她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?
回到自己家,她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跳,脱去外套,换上舒适的居家睡衣,这才系上围裙走进厨房。她特意做了清淡爽口的小馄饨,汤汁清澈,飘着几缕紫菜和香葱。
当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碗回到唐宁卧室时,脸上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红晕。她轻轻扶起他,在他身后垫好枕头,让他舒服地靠在床头。然后自己坐在床边,端起碗,用小勺子细心地舀起一个馄饨,小心地吹了又吹,确认不烫了,才温柔地递到他嘴边。
唐宁顺从地吃下她喂来的馄饨。清淡的汤汁里,似乎还萦绕着一丝她身上特有的、若有若无的淡雅芳香。这一刻,方才的尴尬仿佛都融化在了这碗温暖的馄饨里,化作了一种更加微妙而亲近的氛围,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。
欧雅茹按照查到的地址,一路找到了张鑫蕾所住的小区。她站在唐宁敞开的房门前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——卧室里,张鑫蕾正坐在床边,小心翼翼地用小勺给靠在床头的唐宁喂着馄饨。夕阳的余晖给这场景镀上了一层温馨,甚至带着些许亲昵的光晕。
她脚步很轻,直到走进卧室,才被察觉。
“弟妹,你来了。”张鑫蕾听到动静抬起头,看到是欧雅茹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,但很快便恢复了自然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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