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城市尚在酣甜的梦乡中沉睡,路灯散发着微弱且疲惫的光芒,仿佛在与黑夜做最后的抗争。我决定去见见李蒙,脚步急促地向公交站赶去,鞋底与湿漉漉的地面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独有的潮湿气息,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味道,街道被朦胧的雾气所笼罩,犹如一幅尚未干透的水墨画,美得朦胧,却又透着一丝孤寂。然而,昨夜那场狂风暴雨,给眼前的世界留下了满目疮痍。
街道两旁,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被风雨无情地打落,花瓣零落成泥,顺着雨水四处流淌,宛如一片片破碎的梦。粗壮的树枝被狂风连根拔起,像一条条愤怒的巨蟒横亘在路中央,阻断了交通,过往的车辆只能无奈地绕行,引擎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,打破了原有的宁静。树叶、垃圾和泥浆相互交织,堆积如山,散发着阵阵腐臭,引得几只苍蝇在上方嗡嗡乱飞,为这狼藉的场景更添了几分杂乱。
不远处,几位年迈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,他们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,仿佛是这座城市最忠实的守护者。那位头发花白的大爷,身着的橘黄色工作服早已被泥浆和树叶糊满,衣角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,就像刚从泥沼中爬出来一样。他双手紧握着比他还高的大扫帚,每挥动一下,身体都剧烈地颤抖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大爷弓着背,那弯曲的身形像是一张拉满的弓,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艰难地开辟出一条道路。豆大的汗珠从他那布满皱纹的额头滚落,和雨水混在一起,顺着脸颊滑落,滴进脚下的泥水里,瞬间消失不见。
突然,大爷被路边凸起的砖块绊住,一个踉跄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,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着,试图抓住什么来保持平衡。他双手紧紧抓住路灯杆,身体微微晃动,过了好一会儿,才定了定神。大爷缓了口气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又默默拿起扫帚,仿佛刚才的惊险只是一个小插曲,继续投入到清扫工作中。当清扫到墙角时,堆积的垃圾在雨水的浸泡下,牢牢地黏在地面上,仿佛与地面融为一体。大爷尝试用扫帚反复刮擦,手臂青筋暴起,可垃圾却纹丝不动。无奈之下,他只能放下扫帚,缓缓蹲下,用布满老茧的手一点一点地抠挖垃圾。指甲缝里塞满了污垢,手背被尖锐的垃圾划出一道道血痕,鲜血渗出,与污垢混在一起,看上去触目惊心,可他却浑然不觉,依旧专注地清理着垃圾。
一辆黑色豪车缓缓驶来,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车轮在积水中平稳划过,几乎没有溅起一丝水花。车窗摇下,一位身着笔挺西装、系着精致领带的中年男子探出头,脸上写满了不悦,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,大声呵斥道:“你们怎么搞的?到现在还没清理完,这路还让不让人走了!”大爷抬起头,脸上露出歉意的神情,刚想开口解释,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男子却不耐烦地摇上车窗,一脚油门扬长而去,留下一股刺鼻的尾气。紧接着,一辆红色跑车风驰电掣般驶来,引擎声震耳欲聋,车轮溅起的水花,瞬间将大爷的裤脚打湿,冰冷的雨水渗进鞋子里,大爷无奈地摇了摇头,再次弯腰,继续清理垃圾,他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愈发单薄。
负责清理机动车道垃圾的大妈,正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疾驰的车辆之间。狂风将许多垃圾吹到了机动车道上,大妈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,眼神中充满了警惕。她身着的雨衣在风中猎猎作响,就像一面破旧的旗帜。突然,一辆电动车为了躲避前方的车辆,猛地急转弯,车轮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,差点撞上大妈。大妈吓得脸色苍白,身体剧烈颤抖,往后连退几步,差点摔倒。周围的车辆纷纷鸣笛,尖锐的喇叭声在街道上回荡,如同一场嘈杂的闹剧。大妈在一片嘈杂声中,强忍着恐惧,迅速捡起垃圾,快步撤离到路边。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垃圾,仿佛那是她的战利品,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。
与此同时,另一位环卫工人大叔推着一辆装满垃圾的三轮车艰难前行。三轮车的轮子陷入泥坑中,大叔双手紧紧握住车把,双脚用力蹬地,脸憋得通红,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。他尝试了几次,车子却纹丝不动。大叔无奈地叹了口气,放下车把,弯下腰,用双手去抬车轮。泥浆溅到他的脸上,他却顾不上擦拭,依旧努力地抬着车轮。在他的不懈努力下,三轮车终于从泥坑中挣脱出来,大叔累得气喘吁吁,扶着车把休息了好一会儿,才继续前行。
还有一位年轻的环卫工人,负责清理街道上的小广告。他左手拿着喷壶,右手拿着铲子,不停地在电线杆和墙壁上忙碌着。小广告在雨水的浸泡下,变得更加难以清理。他先将喷壶里的水喷在小广告上,等小广告湿透后,再用铲子一点点地铲除。每铲除一张小广告,他都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。长时间的弯腰和抬手,让他的腰和手臂酸痛无比,可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,眼神中透着一股执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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