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惊恐地看着霍布森先生,霍布森先生也正用那双深陷的眼睛“意味深长”地凝视着她,缓缓说道:“纪念品……是治疗的一部分……拒绝它,就是拒绝康复……代价……总是要付出的……”
安娜吓得魂飞魄散,立刻接过变得有些陌生而沉重的布朗先生,连滚爬爬地逃出了诊所。
回到家后,安娜发现布朗先生确实不再破损,但它似乎……不一样了。它的眼神(虽然是玻璃珠)变得比以前更深邃,甚至有些阴郁。夜里,她有时会被惊醒,仿佛听到房间里传来细微的、纽扣摩擦的沙沙声。她胸口的刺痛感和左耳的听力下降持续了好几天才慢慢缓解,但留下了心理阴影。
她后来从巷子里其他老人那里听到一些可怕的传闻。曾有人没使用诊所的黑布袋,直接用书包装着玩偶送去,结果在“手术”途中,玩偶在手术室内突然活了过来,变得极具攻击性,差点咬伤了霍布森先生,最后玩偶和主人都神秘失踪了。还有人因为在“手术”时忘记或唱错了童谣,导致玩偶被修复后,虽然外表完好,却会在深夜无人时,用扭曲的声音反复哼唱着那首错误的、或残缺的童谣,听得人毛骨悚然。而拒绝“手术纪念品”的人,无一例外都会身体相应部位出现诡异的伤残或不适,仿佛那纪念品是从他们身上“转移”到玩偶身上的。
安娜明白了,“缝合之心”诊所进行的,绝非简单的物理修复。那是一种涉及神秘学层面的、以“情感”为能源的“灵魂缝合”手术。
* 黑色隔离袋,可能是一种拘禁或安抚玩偶内部可能存在的残留意念(或更糟的东西)的封印容器。
* 吟唱童谣,是利用监护人纯粹的童年情感能量作为“麻醉剂”和“定位信标”,确保“手术”过程中,玩偶的“核心本质”不被异化,或者防止其他东西趁机“入驻”玩偶。
* “手术纪念品”,则很可能是“手术”过程中,从不可知的来源(那些浸泡在罐子里的零件?)置换或吸附过来的异物,作为修复的“代价”或“锚点”。拒绝接受,就意味着代价无法完成转移,从而反弹到监护人自己身上。
霍布森先生或许不是一个邪恶的巫师,他更像是一个游走在禁忌边缘的“灵魂工程师”,用某种危险的方法维系着玩偶与主人之间的情感纽带,但这个过程极易失控。那些规章,是他总结出的、与未知力量打交道的危险协议。违反协议,就会引来“并发症”——玩偶的异化、反噬,或是监护人被诅咒。
安娜再也不敢带任何玩偶去那家诊所了。布朗先生被她放在房间的角落,那颗多出来的黑色纽扣,在月光下,有时会反射出冰冷的光泽,仿佛一只额外的眼睛,在默默地注视着她。那首《星星摇篮曲》,她也再也无法轻松地唱出口,因为每次响起,都会让她想起那条昏暗走廊里的红色灯光和门后诡异的声响。
“缝合之心”玩偶诊所 thus 是一个游走在情感与物质边界上的危险手术室。它用看似荒诞的规章,维系着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。修复的不仅仅是玩偶的破损躯体,更是其背后脆弱的情感连接。每一次“手术”,都是一场与未知力量的交易。那些规章,是保护双方(或许)的咒语,一旦念错或中断,释放出的可能不是治愈,而是更深层次的依附、污染乃至掠夺。那些被修复的玩偶,或许获得了“新生”,但这份新生,可能掺杂了不属于它们的、甚至充满恶意的“纪念品”。而它们的主人,在取回心爱之物的同时,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,付出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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