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在琐碎而温馨的日常中平稳滑过。虞笙几乎快要沉浸在这种被宠爱被珍视的幻觉里,直到某个看似寻常的周末午后。
顾砚尘提前几天便告诉她,周末下午要去一念居见一位重要的长辈,让她一同前往。
理由充分,虞笙并未起疑。
依旧是那处隐匿于西山脚下的茶舍,白墙青瓦,翠竹掩映。但这一次,当他们踏入院门时,虞笙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。
太安静了。
往日里虽也清幽,但总有若有若无的茶香和低语声。而今日,整个茶舍仿佛沉睡了一般,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,和潺潺的流水声。
侍者安静地出现,躬身引路,却并未走向他们常去的那个开放茶室,而是引着他们穿过一道更为幽深的回廊,停在了一扇熟悉的雕花木门前。
虞笙想起来了,这是她第一次偶遇他时,他所在的那个最僻静的雅间。
侍者推开木门,然后便无声地退下了。
顾砚尘侧身,示意她先进。
虞笙迈步踏入,瞬间愣住
雅间还是那个雅间,格局未变,但氛围却截然不同。
窗边的榻榻米茶席依旧,但旁边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梨花木圆几。
屋内没有开主灯,而是点满了无数温暖的、跳动的烛火,在地板、在窗台、在角落,形成一片浪漫的星海。
空气中弥漫着她最喜欢的冷冽花香调香氛,而非以往的檀香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,临窗的那面空白的白墙上,此刻正用柔和的光影,缓缓流动播放着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后,所有重要的瞬间。
她第一次在马场上驾驭月光的飒爽英姿;
她在美术馆那幅《蚀》前侧头凝望的沉静侧影;
她在霓裳舞台中央翩然起舞的绝美定格;
她在项目庆功宴上与他并肩而立的明媚笑颜;
她在公寓厨房里对着焦黑的锅一脸懊恼的滑稽模样;
还有无数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被拍下的生活瞬间:窝在沙发里看剧本的慵懒,睡颜的恬静,甚至只是阳光下一个模糊的剪影……
每一张照片,每一个片段,都捕捉得极其美好,充满了爱意的凝视。
音乐声轻轻响起,是她最喜欢的一首小众钢琴曲,舒缓而深情。
虞笙怔怔地看着这一切,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,呼吸都变得轻微起来。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顾砚尘。
他就站在她身后,一步之遥。不知何时脱去了西装外套,只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,领口微敞,身姿挺拔如玉树临风。
昏黄的烛光柔和了他冷硬的面部线条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映着跳动的烛火,和一个小小的怔忡的她。
没有盛大的场面,没有无关的观众,只有这一室烛光,满墙回忆,和眼前这个,为她费尽了所有浪漫心思的男人。
顾砚尘向前一步,走到她面前,目光沉静而专注地锁住她的眼睛。
他缓缓地单膝跪地。
这个动作,由他做出来,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郑重和虔诚。
虞笙的心跳骤然失控,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,眼睛微微睁大,扮演着全然不知情的惊喜与感动。
尽管她内心深处,对小八可能即将响起的提示音,早已有了准备。
顾砚尘从衬衫口袋里,取出一个天鹅绒戒指盒。
打开。
没有夸张夺目的巨型鸽子蛋,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设计极其精巧独特的钻戒。
主钻是一颗纯净剔透的阿斯切切割钻石,大小恰到好处,周围并非传统碎钻环绕,而是用铂金极致精细地勾勒出缠绕的藤蔓与羽毛形态,巧妙地托举起主钻,既像守护,又似托举飞翔,完美融合了力量与柔美,独特而充满艺术感,一看便是精心设计且绝无仅有的款式。
“笙笙。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鸣奏,在静谧的只有音乐流淌的空间里,清晰地敲击在她的心弦上。“这个地方,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温柔地扫过墙上那些流动的光影。
“这些,是你来到我身边后,我的世界里,所有的光。”
“我以前从不信命,也不觉得感情是必需品。直到你出现。”他的语气平静,却蕴含着巨大的情感力量,“你像一场毫无预兆的风暴,席卷了我原本秩序井然的世界。你让我体会到心动,嫉妒,渴望,甚至……不知所措。”
“是你让我明白,原来爱一个人,是想把她规划进未来的每一天,是想把世间所有美好都捧到她面前,是即使站在云端,也愿意为她坠入凡尘。”
他举起那枚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而璀璨星光的戒指,目光灼灼地望进她因震惊和水光而越发晶莹的眼眸深处,一字一句,郑重如同誓言。
“虞笙,我爱你。”
“余生漫长,请你,多指教。”
“嫁给我,好吗?”
最后五个字,他说得极轻,却极重,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和全然的交付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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