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堂兄关心,陆仁心领。不过说到动机……我倒也有一事好奇,想请教堂兄。”
陆晨眼神一凝:“何事?”
陆仁缓缓道:
“听闻堂兄在天枢学宫创立‘天命会’,宣扬‘天命之主’信仰。陆仁孤陋寡闻,不知这‘天命之主’,与朝廷祭天大典所敬的‘上天’,与武道修士所敬的‘天道’,有何异同?堂兄能否为我解惑?”
这个问题,如一把利剑,直刺核心!
将陆晨的“天命之主”信仰,置于朝廷正统祭祀与武道正统天道观的对立面!
冰河、冰川长老也放下筷子,看向陆晨。这个问题,他们也想知道答案。
陆晨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,但脸上笑容不变。
他沉吟片刻,道:
“堂弟此问,颇有深意。不过在我看来,‘天命之主’,乃天道化身,掌众生运数、武道机缘。朝廷祭天,敬的是苍天厚土、祖宗社稷;我辈修士,敬的是武道天命、修行之路。二者本为一体,不过是不同面向罢了。”
他试图用“天道化身”的概念,将邪神信仰与正统天道观融合,模糊界限。
“至于‘天命之主’的具体显化……”他继续道,“据古籍记载,上古时期,天道有感于众生修行艰难,曾降下一缕意志,化为‘天命之主’,指引有缘者突破瓶颈、明悟前路。我创‘天命会’,便是希望汇聚信奉此道的同门,互相扶持,共参天命。”
说得冠冕堂皇,仿佛真是正统传承。
陆仁心中冷笑,正要继续追问细节,右侧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:
“天道无常,玄妙难测。岂是凡人可妄称‘化身’?陆公子,慎言。”
是冰河长老。
他面无表情,声音如冰:“玄冰门传承千年,只敬天地自然之力,不拜任何具象之神。所谓‘天命之主’,老夫闻所未闻。”
冰川长老也冷声道:“武道修行,当持如履薄冰之心,一步步踏实前行。借外力、拜虚神,非正道所为。”
两位长老突然发声,看似驳斥陆晨,实则为陆仁解围,同时也表明了玄冰门的立场——不信“天命之主”。
陆仁心中微动,看了冰河一眼。冰河长老却目不斜视,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出心中所想。
陆晨眼神微冷,扫过冰河、冰川。
这两个老家伙……是在帮陆仁?还是真的只是固执己见?
他压下心中不悦,笑道:
“二位长老教训的是。是在下失言了。武道修行,确实该脚踏实地。罚酒一杯。”
他举杯一饮而尽,姿态放得很低。
但放下酒杯时,他深深看了冰河一眼,那眼神中的警告之意,冰河清晰感受到了。
第一轮交锋,暂时平息。
但暗流,已然汹涌。
三、第二轮交锋:玄冰玉髓心与圣女下落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陆仁见时机成熟,主动将话题引向玄冰门。
他放下筷子,看向冰河、冰川,语气温和:
“冰河长老,冰川长老。陆某有一事相询,若有唐突,还望海涵。”
冰河抬眼:“陆至尊请讲。”
陆仁道:
“听闻贵门圣女薛冰儿姑娘,与在下有旧。当年在学宫时,我曾承蒙她多次相助。此次贵门使团前来王都观礼,冰儿姑娘……可曾随行?若在,陆某想当面致谢;若未至,可曾托二位带话?”
他问得直接,目光坦然。
殿中再次安静。
陆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,把玩着酒杯,准备看戏。
冰河长老沉默。
他握着酒杯的手,指节微微发白。虽然面色依旧冷峻,但陆仁敏锐地察觉到,他的呼吸有瞬间的紊乱。
三息后,冰河缓缓道:
“圣女正在门中闭关,冲击灵海境。此次祭天大典,门中事务由大长老主持,圣女并未随行。”
标准答案。
但陆仁注意到,冰河在说“闭关”二字时,牙齿似乎咬紧了一瞬。
冰川长老接口,语气稍显生硬:
“临行前,圣女确曾交代:若见陆至尊,代问一声安好。并说……望陆至尊以王都大局为重,专心应对暗殿之患,莫要分心他顾。”
这句话,意味深长。
“莫要分心他顾”——可以理解为劝陆仁别管玄冰门的事,也可以理解为……薛冰儿在暗示她自己会处理麻烦,让陆仁别涉险。
陆仁心中微痛。
冰儿……你究竟在承受什么?
他正要继续追问,陆晨却轻笑插话:
“薛冰儿姑娘啊……确实令人印象深刻。当年在学宫,她可是风云人物,天赋卓绝,容颜倾城,追求者如过江之鲫。可惜啊……”
他故意顿了顿,见众人看来,才惋惜道:
“可惜三年前,她突然退学,返回玄冰门。当时学宫上下皆感意外。后来才隐约听闻,似乎是玄冰门内部……出了些变故?她身为圣女,不得不回?”
这是在赤裸裸地揭玄冰门的伤疤!暗示内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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