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防御如何？”玄夜问。
“能量井外围有教会的老旧封印和自动防御塔，但对赫尔来说形同虚设。关键是内部。”医生放大图像，指向能量井结构图深处几个红点，“根据我黑进（用了一点‘老办法’）教会老旧档案库得到的情报，以及一些地下探险者的零碎报告，能量井内部因为长期能量泄露和地质变动，形成了复杂的能量乱流区和变异结晶生物巢穴。最麻烦的是，主共鸣腔附近，可能存在议会遗留的自动防卫系统，虽然年久失修，但一旦触发，威力不容小觑。赫尔肯定有应对方案，但对我们来说，这是可以利用的障碍。”
“薇拉的计划是？”
“分两步。”医生切换画面，显示出两个方案简图，“方案A：抢先潜入。在赫尔队伍进入前，利用我对旧教会防御系统的了解和薇拉搞到的一条古老维修通道（风险高，可能被发现或触发陷阱），提前进入，尝试取走或破坏目标部件，给赫尔留个空壳或者烂摊子。”
“方案B：黄雀在后。等赫尔队伍进入，与内部防御、变异生物纠缠时，我们再悄悄潜入，伺机而动。可以浑水摸鱼夺取目标，也可以暗中破坏赫尔的行动，或者至少摸清他们的具体手段和目的。”
“薇拉倾向于哪个？”玄夜问。
“她没明说，但准备了A方案的路线图和必要的‘钥匙’（一段能暂时骗过部分旧系统的伪造指令）。B方案则需要我们根据现场情况随机应变。”医生看向玄夜，“她觉得你的力量和……‘特质’，可能在应对能量井内部的环境和议会遗迹防御时，有奇效。所以，选择权在你，毕竟要进去冒险的是你。”
玄夜沉吟。方案A主动，但风险集中在前置潜入阶段，一旦暴露，可能提前与赫尔正面冲突，且孤军深入。方案B相对被动，但可以利用赫尔队伍吸引火力，隐蔽性更高，但时机把握和随机应变要求极高，且可能要与赫尔队伍近距离周旋。
他思考着自己的优势：对能量环境的适应性强（混沌平衡），对议会技术有一定理解（方舟知识），信标可能对议会遗迹有特殊反应，以及新提升的实力。
“我选方案B。”玄夜做出了决定，“但需要调整。不完全被动等待。我们可以提前潜入到能量井中层某个安全的观测点，既避免一开始就闯入最危险的核心区，又能近距离观察赫尔队伍的动向和内部防御反应。等他们打开通路、触发防御、陷入缠斗时，我们再根据实际情况，选择最佳路径和时机行动。”
医生摸了摸下巴：“折中方案……更稳妥，对情报要求也更高。需要更精确的中层安全点坐标和潜入路线。这个我可以再细化，薇拉那边应该也能提供一些。时间够吗？”
“四十八小时，足够了。”玄夜眼中闪过锐光，“我需要能量井内部更详细的结构资料，特别是关于能量乱流区分布、变异生物习性、以及可能的自动防卫系统类型和触发条件。还有赫尔队伍可能携带的装备和人员能力评估。”
“资料我有一些，但不全。评估需要推测。”医生开始在终端上快速操作，“给我点时间整理。另外，你需要什么装备？我这里有些‘小玩意儿’，或许用得上。”
玄夜想了想：“高能量抗性的隔绝护服（基础），针对能量生物和可能信息污染的解毒/中和剂，攀爬和潜行用的工具，还有……如果有可能，搞一点能暂时模拟或干扰旧议会系统识别信号的东西。”
医生咧了咧嘴，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：“护服和工具现成的。解毒剂有点库存。干扰信号……有点难度，议会那套老古董识别机制很特别。不过，薇拉送来的‘报酬’里，有一小块从某个更古老遗迹里挖出来的、带有微弱议会标识的破损芯片，或许可以尝试改造一下，做成一次性的‘通行证’或者‘干扰器’，但效果不保证，持续时间也短。”
“足够了。”玄夜点头。在铁锈城，从来就没有万全的准备。
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，玄夜在维修站里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。他如饥似渴地研究医生整理出的能量井资料，结合自身从方舟获得的知识，在心中反复推演可能遇到的情况和应对策略。同时，他也抓紧最后的时间，进一步巩固新获得的力量，尝试将一些方舟知识中关于能量操控的技巧（如更精细的“归墟之触”应用、小范围“熵蚀领域”的形态变化）与自身能力结合，进行初步的练习和适应。
医生则在一旁敲敲打打，改造装备，调试那块宝贵的破损芯片，嘴里不时嘟囔着技术参数和风险提示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地下维修站感觉不到外界昼夜，只有终端上跳动的倒计时提醒着行动的临近。
当倒计时归零前六小时，玄夜已经全副武装。他穿着改装过的暗色隔绝护服，重要部位覆盖着轻便的骨甲增生物。装备包里装着各种工具、药剂、以及医生改造好的那块芯片（现在被嵌入一个简陋的发射器里）。混沌结晶贴身携带，信标石片也做好了随时取用的准备。
医生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，递给他一个微型的、带有加密频道的骨传导通讯器：“频道已设定，只能单向接收我和薇拉的讯息（如果我们有的话）。进入能量井后，信号会很差，可能时断时续。自己小心。”
“多谢。”玄夜接过通讯器，塞入耳中。
“走吧，入口在另一头，我带你到接近外围封印的地方。”医生拿起一个工具箱，走向维修站深处。
两人在昏暗的通道中沉默前行。最终，他们停在一扇锈蚀的、布满苔藓的金属门前。
“门外三百米，就是能量井外围教会的废弃警戒哨。沿着我给你的地图上的红色标记路线走，能避开大部分自动巡逻和能量感应器。进去之后，就看你自己了。”医生拍了拍玄夜的肩膀，动作有些僵硬，“活着回来。薇拉的报酬我可只收了一半。”
玄夜点点头，深吸一口气，推开沉重的金属门。
门外，是铁锈城地下更深处、更加原始和危险的黑暗。远处，隐约能感觉到一股深沉、规律、仿佛大地心跳般的能量脉动——来自那座被称为“地心能量井”的古老遗迹。
新的冒险，即将在那片被遗忘的黑暗与能量中展开。
而猎人赫尔，或许已经张网以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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