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夜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。但他能感觉到,当混沌能量与祭坛核心那古老、本源的空间符文接触时,某种更深层的东西被触发了。
不是湮灭。
不是覆盖。
而是……重构。
混沌剑的光芒,开始改变。
混沌色与星银色交织的光芒中,逐渐浮现出极其细微的、如同毛细血管般的金色纹路。那些纹路不是能量,而是……信息。是议会耗费数千年研究归墟与星穹,积累下来的、关于空间本质的原始数据。
这些数据原本被编码在祭坛的古老符文中,此刻被混沌能量强行“读取”、“解码”,然后以混沌结晶为媒介,重新组合、表达。
混沌剑,正在变成一把钥匙。
但不是赫尔想要的那种,打开归墟之门的钥匙。
而是……关闭的钥匙。
“不……可能……”赫尔已经几乎完全能量化的脸上,露出了真正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,“你怎么会……拥有‘重构协议’的权限……那是……只有首席……”
他的话语没有说完。
因为祭坛核心,开始向内坍缩。
不是爆炸,而是如同黑洞形成般的、向内部无限压缩的空间塌陷。祭坛表面那些扭曲的几何结构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拉直、抚平,暗红色的污染能量被从物质层面剥离、驱逐,露出下方纯粹的、漆黑的原始材质。
古老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熄灭、碎裂、重组。
它们不再形成护盾,也不再维持钥匙协议。而是开始执行一个更加古老、更加根本的指令——
“检测到不可控维度污染……启动最终安全协议……”
“坐标锁定……空间边界锚定……”
“重构程序加载……消耗所有可用能源……”
“目标:将当前区域从主空间连续体中……永久隔离。”
永久隔离。
不是摧毁,也不是净化。
而是将这片已经被归墟严重污染、空间结构濒临崩溃的区域,从正常宇宙中切除,丢进某个独立的、自我封闭的维度口袋里。
就像对待一个无法治愈的恶性肿瘤,最好的办法不是杀死病人,而是切除病灶。
“不……不不不不——”赫尔发出绝望的、非人的尖啸。他试图从祭坛中挣脱,试图中断这个过程。但他已经与祭坛融合得太深,他的存在本身已经成为协议的一部分。此刻协议被强行逆转、改写,他的存在也如同被卷入漩涡的落叶,无法挣脱。
祭坛的坍缩速度越来越快。
整个球形空间开始折叠。
不是物理上的折叠,而是空间维度的扭曲。墙壁向内部弯曲,穹顶向下压迫,地板向上隆起。原本广阔的球形空间,正在被无形的手捏成一个极度致密的点。
玄夜感到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,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。他的骨骼在呻吟,内脏在挤压,视线开始模糊。混沌剑已经彻底融入祭坛核心,他握剑的右手也被那股坍缩的力量牢牢吸附,无法抽离。
他会和赫尔、和祭坛、和这片空间一起,被永久隔离吗?
就在意识即将被压碎的瞬间——
一只手,突然从侧面伸来,抓住了他的左臂。
那只手覆盖着厚重的战术手套,力量极大,猛地将玄夜向后拉扯!
是影刃。
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突破了永久锁死的门,进入了这片正在崩塌的空间。他的脸上沾满血污和灰尘,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,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。
“松手!”影刃吼道,同时另一只手举起一个巴掌大小的、闪烁着蓝光的装置,“我要启动紧急传送!只有三秒窗口!”
玄夜看向自己的右手。混沌剑已经完全没入祭坛核心,剑柄与他的手掌之间,已经有无形的空间褶皱在形成,仿佛要将他的手也一起吞噬进去。
放手,意味着失去混沌结晶。
不放手,意味着死。
没有时间犹豫。
玄夜咬紧牙关,用尽最后的力气——
松开了握剑的手。
就在他松手的瞬间,影刃按下了手中的装置。
嗡——
蓝白色的光芒将两人包裹。
球形空间在他们眼前急速缩小、变形,最后化作一个针尖大小的黑点,然后——
消失了。
不是爆炸,不是闪光,而是如同被橡皮擦从画布上抹除般的、彻底的无。
那片区域,连同其中的祭坛、赫尔、狂暴的能量、以及玄夜的混沌剑,全部从现实宇宙中被切除,丢进了某个永久的、封闭的维度口袋。
而玄夜和影刃,则在最后一刻,被紧急传送装置强行拉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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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烈的眩晕和失重感。
玄夜感到自己在下坠,然后重重摔在坚硬的金属地板上。他剧烈咳嗽着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视线模糊,耳鸣不止,全身每一处都在剧痛。
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。
他们在一个狭窄的管道间里。周围是粗大的能量导管和冷却管道,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。头顶一盏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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