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台方寸山的晨光刚染亮菩提树梢,昆仑墟的星辰学院已人声鼎沸。演武场上,三百余名弟子身着统一的星纹校服,按修为列队而立,目光皆聚焦在场地中央的高台之上。高台上,学院首座手持星罗盘,身旁立着一位眉目锐利的少年,正是学院成立半年来最受瞩目的天才弟子——凌云霄。
“今日星院大比,以‘心印’为引,以星辰术法为基,胜者可往灵台方寸山面见杨戬战神,亲聆教诲。”首座声音掷地有声,星罗盘转动间,三道星光落在演武场中央,化作三座悬浮的试炼台,“第一关,破煞阵;第二关,辨因果;第三关,悟心印。生死自负,现在——开始!”
话音未落,凌云霄已纵身跃至一号试炼台。他腰间佩着一柄星纹短剑,是昆仑掌门亲赐的入门礼,体内星辰之力运转间,衣袂翻飞如展翼。试炼台四周瞬间升起黑雾,暗影残留的煞气凝聚成十余只魔影,尖啸着扑来。这煞气虽不及暗影之主全盛时的万分之一,却足以考验弟子的心境与术法。
凌云霄不退反进,短剑出鞘,星光如练横扫。他自幼在昆仑山脚长大,曾亲眼目睹暗影之祸时的生灵涂炭,入学院后更是日夜苦修,只为守护这片安宁。魔影利爪划破空气,他却眼神清明,指尖掐出杨戬亲传的星印,口中低喝:“心无挂碍,煞自退散!”
星光骤然暴涨,试炼台上的黑雾如潮水般退去,魔影在“心印”之力的照耀下化为青烟。台下弟子齐声喝彩,首座也微微颔首。可就在此时,试炼台地面突然裂开,一道暗影丝线悄然缠绕上凌云霄的脚踝,正是当年暗影之主遗留的戾气余孽,专挑人心底的执念作祟。
凌云霄只觉心底涌上一股狂躁,过往被魔影所伤的恐惧、对修为瓶颈的焦虑瞬间翻涌。他短剑乱挥,星光变得散乱,魔影竟死灰复燃,攻势愈发猛烈。“不好,他被执念缠上了!”台下有弟子惊呼。
危急关头,凌云霄腰间的星纹短剑突然发烫,剑身上浮现出一道细微的菩提心印——那是杨戬当初造访学院时,以指尖星光烙印的护道符文。心印微光流转,他脑海中突然响起杨戬的教诲:“星辰之力,非在刚猛,而在澄明。执念生煞,心净则安。”
少年猛地闭眼,深吸一口气,将体内紊乱的星辰之力缓缓收敛,顺着心印符文的轨迹流转。片刻后,他睁眼时,眼中已无半分焦躁,短剑轻点地面,星光化作八卦图案,将暗影丝线牢牢锁住:“因果有定,执念无用!”剑光再起,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,却带着润物无声的澄澈,暗影丝线与魔影一同消融,试炼台恢复清明。
与此同时,人间界的江南水乡,一场特殊的“悟道”正在发生。书生苏墨坐在河边的青石上,手中捧着一卷手抄的《心印浅释》,那是三个月前他从灵台方寸山求来的典籍。苏墨自幼体弱,无法习武修仙,却对“心无挂碍”四字情有独钟,日日诵读揣摩。
今日恰逢江南庙会,河面上画舫穿梭,岸边叫卖声不绝。突然,一阵惊呼传来,一艘画舫因缆绳断裂,载着满船孩童漂向湍急的下游。岸边众人皆面露惊慌,却无人敢下水施救——此处水流湍急,暗礁密布,便是熟水性的船夫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苏墨见状,心头一紧,下意识便要冲过去。他虽体弱,却通水性,只是往日总因怕出事而犹豫不决。此刻,《心印浅释》中的字句突然在脑海中浮现:“无有恐怖,远离颠倒梦想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不再多想,脱下长衫便跃入河中。
冰冷的河水包裹而来,苏墨奋力游向画舫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救下孩子们。他不知何处来的力气,竟凭着微薄的水性,将缆绳牢牢系在岸边的老槐树上,又跳入水中,将几名落水的孩童一一救起。待他浑身湿透地爬上岸时,围观的百姓纷纷喝彩,称他为“义士”。
苏墨望着手中被水浸湿的《心印浅释》,突然恍然大悟。他之前总执着于“体弱”的局限,执着于“修仙不成”的遗憾,却不知“心印”从不在修为高低,而在当下的抉择与坚守。此刻他心中澄澈,再无半分挂碍,掌心竟隐隐泛起一丝微弱的灵光——那是凡人心境圆满后,自然生出的真如之气。
三日后,凌云霄历经三关试炼,以无可争议的成绩赢得前往灵台方寸山的资格。当他站在菩提树下,见到杨戬与座婷时,少年收起了所有傲气,躬身行礼:“弟子凌云霄,谢战神指点迷津。”
杨戬抬手扶起他,星光落在他的星纹短剑上:“你战胜的不是煞气,是自己的执念。这便是心印的真谛。”
座婷则望向远方天际,那里正有一道微弱的灵光缓缓飘来,正是苏墨心境圆满后生出的真如之气。她轻声笑道:“三界众生,皆有佛性。无论是修仙者,还是凡人,只要守住本心,便是在修行‘心’之道。”
话音刚落,那道灵光恰好落在菩提树下,与凌云霄短剑上的星光、菩提叶的清辉交织在一起。远处,星辰学院的弟子们正在演练新的星印术法,人间界的苏墨已开始向百姓宣讲“心无挂碍”的道理,而幽冥海的灵泉边,几只曾被暗影污染的妖灵,也在悄悄感悟着空气中的真如之气。
三界的修行之路,从未停歇。而菩提心印的传承,正以无数种方式,在众生心中生根发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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