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,邻省某疗养院。
陆教授在一间安静的会客室里,见到了墨长青。老人已经九十二岁,坐在轮椅上,头发全白,但眼睛很亮。他穿着朴素的中山装,膝盖上盖着一条薄毯。
“墨老,打扰您了。”陆教授递上准备好的资料,是关于TS-07的一些非敏感部分。
墨长青没接资料,只是看着他:“小陆是吧?听他们说了,你在东河谷挖到了那个箱子。”
“是的。墨老,我想请教……”
“为什么要挖它?”墨长青打断他,声音苍老但清晰,“让它埋着不好吗?”
陆教授怔了怔:“墨老,那装置还在运转,已经影响了地表结构。而且,我们发现它连接着地下更深的东西。如果不弄清楚,万一出问题……”
“出问题?”墨长青笑了,笑声很轻,“五十年了,要出问题早出了。你们不动它,它还能再埋五十年。”
“但我们动了。现在必须解决后续。”
墨长青沉默片刻,示意护工推他到窗边。窗外是个小花园,秋日的菊花正开得热闹。
“TS-07,全称是‘地壳谐振稳定装置七号原型机’。”他缓缓开口,“1965年立项,1968年下线。我是技术顾问,负责晶体谐振部分的设计。”
陆教授立刻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。
“那个年代,我们什么都想研究。地震预测、地质改造、甚至……能量利用。”墨长青看着窗外,“X-3结晶复合体,是我在实验室里偶然合成出来的。它有个很特别的特性——在某些条件下,它能和地壳的天然震动频率产生‘对话’。”
“对话?”
“对。不是简单的共振,更像是……它能听懂地壳的‘语言’,然后给出回应。”墨长青转回头,看着陆教授,“我们当时以为,这可以用于地震预警甚至干预。所以设计了一系列装置,埋在不同地质构造区,长期监测。”
“那为什么终止了?”
墨长青的眼神变得深邃:“因为我们在监测过程中,发现了别的东西。”
他顿了顿:“地壳的震动,不全是自然现象。有些频率、有些模式……像是某种‘信号’。而X-3晶体,不仅能接收这些信号,还能……放大它们。”
“什么信号?”
“不知道。”墨长青摇头,“我们当时的所有设备都解析不了。只能确定,信号源很深,很古老,而且……是活的。”
陆教授后背发凉:“活的?”
“活,不是指生物。而是指它能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,能学习,能调整。”墨长青说,“我们把TS-07埋下去后,最初几个月,它记录的信号模式很稳定。但从第二年开始,信号开始变化——它好像在适应我们的监测,甚至在试探我们。”
他看向陆教授:“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?有一次实验,我们人为加大了监测功率。结果第二天,当地发生了一次小规模地震,震源深度和位置,刚好就是我们监测最集中的区域。”
“它……报复?”
“不知道。也许是巧合,也许是警告。”墨长青说,“但那次之后,项目就被叫停了。所有原型机要求销毁。TS-07因为埋在最偏远的地方,销毁工作拖了几个月。然后……就没人提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那时候,更大的项目上马了。资源要集中,这种边缘课题就被搁置了。”墨长青叹了口气,“我后来申请过去销毁TS-07,但没批。理由是‘风险可控,不必专门处理’。”
他看向陆教授:“所以我说,你们不该挖它。让它埋着,至少是稳定的。现在你们动了它,惊扰了它连接的那个东西……后面会发生什么,我也不知道。”
陆教授消化着这些话。信息量太大,而且每一句都超出常规认知。
“墨老,那个地下结构,您知道是什么吗?”
“我没见过,但猜得到。”墨长青说,“罗霄山脉一带,自古就有很多传说。山里有灵,地有龙脉……老一辈的说法,不是完全没根据。TS-07埋的那个位置,我当年选址时做过勘察,地下有很强的能量异常。我猜,那里可能是个……节点。”
“什么节点?”
“天地能量交汇的节点。”墨长青说得平静,但话里的含义令人心惊,“就像人体的穴位。正常时感觉不到,但刺激了,会有反应。”
他盯着陆教授:“你们现在就在刺激一个沉睡的穴位。至于它是会舒筋活血,还是会痉挛抽搐……看造化吧。”
会客室里安静下来。窗外的风吹过,几片落叶飘下。
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陆教授问。
“两件事。”墨长青竖起两根手指,“第一,立刻停止所有物理刺激。别再打孔,别再取样,别再用爆破。第二,准备应对能量反冲。如果那个节点真的被激活,释放出的能量,可能会引起一系列地质和气候异常。”
“怎么应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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