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稚子述新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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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武二十五年,八月廿二,午后。
御书房内的炭盆烧得正旺,驱散了初秋的微凉。朱元璋靠在龙椅上,手里捧着一本《孟子》,目光却没有落在书页上,而是望着对面端坐的朱允凡,眼神中满是欣慰与探究。
这几日,朱允凡在御书房的表现愈发亮眼。不仅能对各地农务奏折提出精准见解,昨日更是针对云南土司叛乱的奏报,随口说出“剿抚并用,以夷制夷”的方略,虽简单八字,却切中要害,连在一旁侍立的兵部尚书都连连称奇。
“凡儿,”朱元璋放下书卷,开口道,“昨日你说云南之事,当‘剿抚并用’,这话是谁教你的?”
朱允凡正低头看着一份关于黄河水利的奏报,闻言抬起头,从容答道:“回皇爷爷,是从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里看来的。汉武帝治西南,便是先以兵威镇之,再以恩信抚之,方能长治久安。孙儿想着,云南与西南夷习性相近,或许可效仿此法。”
朱元璋点点头,又问:“那你前日说,百姓疾苦,当‘先解其饥,再导其礼’,这话又从何而来?”
“是孙儿自己想的。”朱允凡道,“孔夫子说‘仓廪实而知礼节’,若是百姓连饭都吃不饱,哪有余力学礼仪?皇爷爷当年起义,不正是因为百姓活不下去了吗?所以孙儿觉得,得民心者,先得让他们有饭吃,有衣穿,而后再教他们忠义孝悌,方能根深蒂固。”
这番话听得朱元璋抚掌赞叹:“好一个‘先解其饥,再导其礼’!凡儿,你比你父亲看得更远啊。标儿仁厚,总想着以礼化人,却忘了,饿着肚子的人,是听不进道理的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:“你父亲……太像你皇祖母了,心善,却少了几分刚硬。将来这江山交到他手上,有你在身边辅佐,朕才能放心。”
朱允凡心中一动,知道皇爷爷这是在暗示未来的布局,连忙躬身道:“孙儿不敢与父亲相比。父亲仁德,是天下之福;孙儿不过是些小聪明,能为父亲分忧,已是万幸。”
朱元璋笑了笑,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转而拿起案上的《论语》:“你既懂这么多,那朕问你,这儒家学说,你觉得如何?”
朱允凡沉吟片刻,缓缓道:“儒家也好,墨家也罢,道家也好,皆有其精妙之处,却也有其局限。孙儿以为,对待这些学说,当‘学而致用,灵活运用’,不能一味仿其形、循其文,更不能将其奉为不可更改的教条。”
“哦?”朱元璋挑眉,来了兴致,“你这话倒是新奇。自古以来,治国皆以儒家为宗,你说不能仿其文化,难道要弃儒学而不用?”
御书房内的太监和侍立的官员都屏住了呼吸。质疑儒学,这在当朝可是大事。太祖虽不喜腐儒,却也从未否定过儒家的根本地位,皇长孙这话,未免太大胆了。
朱允凡却神色坦然,朗声道:“孙儿并非要弃儒学,而是要‘用’儒学。儒家讲‘仁政’、‘民本’,这是好的,当学;但它讲‘刑不上大夫’,讲‘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’,这些不合我大明国情的,便该弃。”
他看向朱元璋,语气愈发恳切:“就像孔夫子说‘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’,可我大明百姓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图的就是一个‘利’字——能吃饱饭,能穿暖衣,能让子女读书。若是一味用‘义’去要求他们,而不给他们‘利’的希望,那‘义’便成了空谈。”
朱元璋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他出身草莽,最恨那些空谈义理的儒生,朱允凡这话,恰恰说到了他心坎里。
“那墨家、道家呢?”朱元璋追问。
“墨家讲‘兼爱’、‘非攻’,还善巧技,这很好。”朱允凡道,“农家的耕作之术,墨家的工匠之巧,都能让百姓过得更好,为何不用?道家讲‘无为而治’,看似消极,却暗含‘不扰民’的道理,与皇爷爷轻徭薄赋的国策相合,这也是可取之处。”
他顿了顿,总结道:“所以孙儿以为,学习各家学说,当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,而不是死记硬背文句,更不能让学说束缚了手脚。就像治病,得对症下药,不能拿着前朝的药方,治我大明的病。”
【董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:“凡子,这话得说透,让皇爷爷明白,我们不是要否定传统,而是要创造属于大明的新东西。”】
朱允凡会意,接着道:“皇爷爷,思想这东西,需要随机应变,而不是永远模仿。历朝历代,灭亡的原因各不相同,兴盛的道理却有相通之处——皆是能顺应时势,革新旧弊。”
他看向朱元璋,眼中闪烁着光芒:“我们大明,也该有自己的道。学习汉唐的强盛气魄,借鉴宋元的治理教训,取其优点,弃其缺点,让农者有其田,工者有其业,商者有其路,将士有其勇,如此方能繁荣昌盛,长治久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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