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初的风,轻轻地拂过街角,带着点泥土的气息。天不冷不热,连阳光都像是调好了温度,落在身上暖融融的,舒服得让人想眯起眼睛。
游戏厅里的光线明明灭灭,噼里啪啦的按键声混着此起彼伏的笑闹,像一锅沸腾的甜汤,咕嘟咕嘟冒着热气。沈青竹跟着何逸在里头绕,看他一会儿探头瞅两眼格斗机,一会儿弯腰拍两下赛车摇杆,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洛暮,咱们不是该去执行任务吗?”
何逸手里转着枚游戏币,金属碰撞的叮当声脆生生的:“急什么。十三席他们的任务还没影儿呢,最早也得等一个月。”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,脚步却没停,径直往里头走。
“可是……”沈青竹还想说什么,话头却被打断。
“别可是了。”何逸转过身,把一枚游戏币塞进他手里,凉凉的金属触感带着点温度,“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,得抓紧玩啊,不然以后指不定没这机会了。”
他不由分说把沈青竹拉到台格斗机前,自己先一屁股坐下,拍了拍旁边的空位,眼里亮得像落了星:“来嘛,谁也不能总把弦绷得紧紧的,偶尔松松才好。”
沈青竹看着他眼里的光,只好无奈坐下。原本还盘算着早点开工,好趁机做点手脚,现在看来,这心思得先搁一搁了。
“上啊!左边左边!揍他!”何逸把摇杆拨得飞快,按键按得砰砰响,侧脸被屏幕的光映得忽明忽暗,活脱脱个贪玩的少年。
沈青竹望着他,忽然有点晃神。原来这位【信徒】第八席,褪了那些严肃和算计,也不过是个爱泡游戏厅的青年。他想起呓语说过的,洛暮当年加入组织的缘由,心里轻轻动了动。要是那年街头,洛暮没遇上呓语呢?或许……他们真能像现在这样,安安稳稳坐在游戏厅里打一场游戏,做对寻常朋友?
可惜啊,没有那么多如果。他们站在河的两岸,注定只能远远望着。
“发什么呆呢,沈哥?”何逸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,“对面要放大招了!”
沈青竹猛地回神,看向屏幕时,心里却还停在那句“沈哥”上。这称呼久违了,他愣了愣,偷偷瞥了眼何逸,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赛道,浑然没察觉自己叫了什么,才悄悄松了口气。
大概是以前叫惯了吧。他想。
一年不算长,不够把山水踏遍;可也不算短,足够让有些话、有些举动,变成自然而然的习惯。
就像现在这样,游戏厅里的吵闹声漫在风里,倒也生出几分难得的惬意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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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房间里透着点午后的慵懒,窗帘没拉严,漏进几缕暖融融的光。何逸陷在沙发里,一手搭着听可乐,罐子上凝着层薄薄的水珠,另一手划着手机,漫不经心地啧了一声:“自打上回那事之后,新人集训的信息查得更严了。希望十三席他们能想办法混进去吧。”
沈青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,闻言悄悄松了口气。今天跟十三席碰过头,这消息还是刚从那人嘴里听来的呢。
“不过啊,”何逸又慢悠悠开口,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,然后按灭了屏幕,“十三席已经把这事报给呓语大人了,他总有办法的。”
他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,拿起可乐抿了口,气泡在舌尖滋滋地响:“再说了,我查过了,那俩人里头没卧底。咱们也不用在这儿耗着,换个地方看看去。”
沈青竹抬眼瞧了他一下,眼里带着点疑惑。洛暮什么时候查的?这几天他一直跟着洛暮,对方不是泡在游戏厅,就是拿着那支笛子吹几曲,调子悠悠的,倒像是来度假的。
他心里偷偷嘀咕:这哪是执行任务,分明是公费旅游。要是【信徒】里的人都像他这样,自己怕是都不用费心做卧底了,【信徒】中的成员会自己带着【信徒】走向毁亡。
何逸:要相信自己,其实你真相了!
沈青竹摇摇头,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开——或许是洛暮本事太高,在自己没留意的时候,早就把事儿办利落了。这么一想,又暗自警醒:往后可得更小心些,别露了破绽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应道,又问,“那接下来,咱们去哪?”
何逸坐直了些,神情忽然正经了点,却也没了方才的散漫:“武东市。”
“武东市?”沈青竹愣了下,“那是哪儿?”
“大夏西北边的一个小城。”何逸答得平静,手里的可乐罐被他转了半圈,水珠顺着罐身滑下来,在茶几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。
窗外的风轻轻掀了掀窗帘,带来点远处街道的喧嚣,衬得房间里愈发安静,连时间都像是走得慢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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