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茵被他这番话说得心神俱颤,含情脉脉地回望着他,敢为了她顶撞自己的爹,这是第一个!
“幸福?这就是你给的幸福?!”
陈正阳见他竟敢拿话挤兑自己,还当众与女儿眉来眼去,心头火起,再也按捺不住,
猛地一拍,就要下令:“来人!把这个来历不明的狂徒给我乱棍打出去!”
赵铁深知师傅性情刚直,若真在此刻将人打出去,固然解气,
但师妹势必怨恨,父女离心,后果难以挽回。
他立刻抢先一步,跨出队列,对着柳乘风拱手,语气尽量平和地打断道:
“柳公子且慢!敢问柳公子,既然是诚心求亲,不知府上是县城哪户人家?
也好让我等知晓,日后也好登门拜访,全了礼数。”
他这话看似客气,实则是在盘问柳乘风的根脚底细。
柳乘风似乎早有所料,面对赵铁的询问,他神色不变,从容答道:
“这位师兄有礼。小子并非本县人氏,乃寒山郡,林源县柳家子弟。”
“寒山郡?林源县柳家?”赵铁闻言,眉头瞬间锁紧。
站在他身旁的周晨,以及后方一直默默观察的方圆,脸色也都是微微一变。
寒山郡!那可是如今战火纷飞之地!
消息闭塞,路途断绝,他这话是真是假,根本无从查证!
一个来自战乱之地、身份无法核实的人,突然出现在清河县,还精准地搭上了武馆千金的线?
这难保不让人遐想。
柳乘风似乎没看到众人骤变的脸色,依旧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。
他身上的锦袍、佩玉,以及那份面对三品武者威压而不改色的气度,
倒确实不像是寻常人家能培养出来的,这份“贵气”暂时唬住了一些不明就里的普通弟子。
但陈正阳何等老辣,他本就对此人观感极差,
此刻听闻对方来自无法核实的战乱之地,更是疑心大起,结合对方今日近乎“逼宫”的行径,
心中厌恶与警惕已达顶点。
他冷笑一声:
“寒山郡?!好一个寒山郡柳家!我清河县虽小,
却也容不得来历不明之人肆意妄为!来人!”
这一次,他不再容情,几名早已按捺不住的弟子立刻应声上前,就要动手拿人。
“不要!你们别动他!”陈茵尖叫一声,张开双臂挡在柳乘风身前,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,
“爹!你不能这样!”
陈正阳见女儿如此冥顽不灵,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男子竟公然对抗自己,
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心痛。
他不再看柳乘风,直接对赵铁下令:
“把你师妹带回房间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!看好她!”
“是!”赵铁应声,带着两名女弟子,半劝半强制地将哭闹不休的陈茵带离了演武场。
柳乘风看着陈茵被带走,脸上那抹从容终于淡去几分,
他深深看了一眼陈正阳,又扫过周围对他虎视眈眈的武馆众人,
知道今日事不可为,也不再纠缠,只是对着陈正阳的方向微微拱手,语气依旧维持着风度:
“陈馆主,今日晚辈冒昧,晚辈还会再来的。”
说罢,他也不等陈正阳回应,转身便走。
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,最终以陈茵被强行带回房禁足、柳乘风被“请”出武馆而暂告段落。
演武场上,是难以抑制的窃窃私语和议论纷纷。
“陈师姐这眼光…唉,真是被猪油蒙了心!怎么看上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?”
“寒山郡来的?那地方现在不是正打仗吗?乱得很!”
“就是!听说边境都快被打穿了,流民遍地!这种人突然跑到咱们清河县来,
还勾搭上馆主的千金…总觉得不对劲!”
“咱们清河县偏安一隅的好日子,怕是真的要到头了…”
话题不由自主地从陈茵的婚事,引向了对接踵而至的战乱阴云的担忧。
赵铁听着这些越说越离谱的议论,脸色一沉,厉声喝道:
“都闭嘴!刀法都练到家了?有功夫在这里嚼舌根?!
今日之事,谁若敢在外胡言乱语,泄露半分,休怪武馆规矩不容!”
众人被他气势所慑,连忙噤声,齐声称是。
方圆在一旁默默摇头。
赵铁想封锁消息是好意,但武馆人多眼杂,难保没有那等喜欢搬弄是非之人。
消息走漏是肯定,只不过是早与晚的问题,这下陈茵的名声日后恐怕只能下嫁了。
虽说是高武世界,并无前世古代那种男女之防,但这事终归对女儿家的名声有影响。
他更在意的,是那个柳乘风。
那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依旧萦绕心头,如同雾里看花,明明觉得眼熟,却偏偏抓不住关键。
“到底在哪里见过?”他暗自思索,却毫无头绪。
将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,方圆心中不免感慨:
“真是虎父犬女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馆主英雄一世,却摊上这么个拎不清的女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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