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全通道内光线昏暗。
“别揉眼睛!”赵飞扶着陆小曼靠在墙上,声音依旧低沉,但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
他迅速从送水工的大口袋里掏出一瓶未开封的纯净水。
“头仰起来!”他命令道,动作却异常轻柔地扶着陆小曼的后颈,让她仰起头。然后,他拧开瓶盖,小心翼翼地、用稳定的水流冲洗她红肿刺痛的眼睛和口鼻。
冰凉的水流冲刷着灼痛的地方,带来一丝缓解。陆小曼剧烈的咳嗽慢慢平息下来,虽然眼睛还是火辣辣的疼,看东西模糊,但窒息感减轻了许多。
她闭着眼睛,感受着水流滑过脸颊,感受着那只扶着自己后颈的手,稳定而有力,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。
“飞哥……是你吗?”陆小曼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。
“嗯。”赵飞简单地应了一声,继续专注地冲洗,“忍着点,多冲一会儿。这是强效的,不冲干净会伤眼角膜。”
陆小曼不再说话,只是安静地仰着头,任由他操作。她看不见他的表情,只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呼吸和手掌传来的力量感。
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救援,一个普通的“闲人”,能有这样的反应和身手?
冲洗了足足两三分钟,赵飞才停下。“感觉怎么样?能睁开一点吗?”
陆小曼尝试着,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。视线依旧模糊,像隔着一层毛玻璃,泪水还在流,但刺痛感减轻了不少。“好……好多了,能看见一点影子。”她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。
“暂时只能这样,必须马上去医院处理。”赵飞沉声道。
他迅速脱下外面的送水工工装,团成一团塞进旁边一个垃圾桶里。
然后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120,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:陆氏集团地下停车场,有人遭遇不明喷雾袭击,眼睛受伤,需要急救。
很快,刺耳的救护车声由远及近。赵飞扶着陆小曼走出安全通道,来到相对明亮的停车场入口处。保安和闻讯赶来的公司员工已经围了过来,一片混乱。
“小曼总!您没事吧?”
“怎么回事?谁干的?”
“快!救护车来了!”
人群七嘴八舌。陆小曼被扶上担架,医护人员立刻开始做初步处理。在担架被抬上救护车前,她努力睁着模糊红肿的眼睛,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。
赵飞就站在人群外围的阴影里,额角似乎沾了点灰,表情平静。接触到陆小曼探寻的目光,冲她摆了摆手,意思是“别声张”,然后转身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停车场外街道的人流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小曼躺在担架上,看着那个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,心中翻江倒海。震惊、后怕,还有一种强烈的、被守护的安全感,交织在一起。
“飞哥”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十几次。
这次停车场袭击,虽然因为赵飞的及时干预有惊无险,但性质极其恶劣,在陆氏集团内部和鹏城商界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。
警方介入调查,但线索寥寥,那辆黑色商务车是套牌,两个袭击者显然也是老手,未遂后迅速消失。
陆国栋震怒之余,更多的是后怕,给陆小曼配备了专门的保镖。陆小曼眼睛经过治疗,几天后基本恢复了,但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她变得更加谨慎,同时,对赵飞的关注也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她开始有意识地观察他,试图从他平淡无奇的市井生活中,找出那个在危急时刻如同天神般降临的身影的蛛丝马迹。
赵飞的生活似乎依旧波澜不惊。榕树里的街坊们只知道陆家大小姐好像出了点意外,但具体细节不清楚。
赵飞还是那个经常陪老陈头下棋的“小赵”,偶尔帮刘姨搬搬面粉,替阿婆糖水铺修修坏掉的冰柜(他总能“凑巧”找到合适的配件)。
这天下午,赵飞正在巷子口看几个老头下棋,老金推着他的鱼丸车慢悠悠地晃过来,停在赵飞身边,假装整理东西,压低声音快速说道:“‘蛇’有动静了。目标身边多了‘尾巴’,不是本地口音。‘船’那边也收到风声,有批‘硬货’今晚可能靠岸,方向……指向陆家仓库区。”
赵飞眼神微凝,手指在小车上轻轻敲击两下:收到。老金点点头,推着车吆喝着“鱼丸!弹牙的鱼丸!”走开了。
“硬货”?“尾巴”?林泰的报复果然升级了!不仅派人盯梢陆小曼,还想在陆家的仓库搞事情?赵飞站起身,晃悠着朝巷子深处走去。
他刚拐过一个弯,差点撞上一个人。
“飞哥!”
是陆小曼。她今天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装,少了平日的干练,多了几分柔和。她似乎也是刚来,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。
“小曼?”赵飞停下脚步,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惊讶,“你怎么到这来了?眼睛好些了?”
“好多了,医生说注意休息就行。”陆小曼笑了笑,目光扫过赵飞,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,“我……路过,顺便过来看看。上次……停车场的事,谢谢你。”她盯着赵飞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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