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常训练的日子,艾莎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,身姿挺拔如松,站在高台上,指挥着下方正在泥泞中匍匐前进、进行抗干扰渗透训练的官兵。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风声,每一个指令都简洁、精准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艾莎依然是这里最严苛,也最受敬畏的格斗与特种作战教官。只有最精锐的尖子,才有资格在她手下“回炉重造”。汗水、泥浆,偶尔还有血水,是这里的常态。
就在这时,她的手机响了,艾莎迅速扫了一下,是越洋电话,标识为欧洲奥托。艾莎眉头蹙了一下,抬手示意训练暂停。“自行巩固刚才的战术动作,三十组。”她丢下一句话,转身大步走下高台,走向不远处的指挥所。
接通通讯,一个带着明显焦急和英语声音传来,是奥托·范德维尔。
“罗丝医生!谢天谢地,您终于接电话了!”奥托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从容,带着一丝伤感。
艾莎,或者说曾经的“罗丝医生”,眼神微微一闪,语气保持着专业性的平静:“范德维尔先生,是我,请说。”
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座位于荷兰海岸边的奢华马场,以及那匹名叫“北海风暴”的、皮毛黑亮如缎的纯血马。
当初为了接近并监控奥托,查明其与明主的资金往来,她化名罗丝,凭借一手精湛的兽医技术和冷静沉稳的气质,成功应聘成为“北海风暴”的专属健康管理师。
那段时间,她与这匹极通人性、桀骜又敏感的马匹,确实建立起了一种超越任务需要的特殊情感。
“是‘风暴’,罗丝医生……自从您离开后,它的状态就一直不好,食欲减退,训练时也心不在焉。我换了最好的驯马师和兽医,可……可它好像只认您。”
奥托的声音充满了挫败和心疼,“上周在鹿特丹的锦标赛上,它状态低迷,起跑时就慢了,中途……中途为了躲避其他马匹,严重扭伤了左前蹄韧带。专家会诊过了,它……它再也无法回到赛场了。”
艾莎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。她能想象那匹骄傲的马王,在赛场上折戟沉沙的模样,也能感受到奥托言语中那真切的心碎。对于将“北海风暴”视若珍宝的奥托来说,这打击无疑是巨大的。
“我很遗憾,范德维尔先生。”艾莎的声音真情流露。
“罗丝医生,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。”奥托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定了决心,“‘风暴’它……它需要最好的照顾,需要一个真正懂它、它也信任的人。我把它交给任何人都不放心。它现在情绪很低落,我担心它……它会就这样垮掉。所以,我恳求您,能否……能否由您来照顾它接下来的生活?我会支付所有费用,只希望它能在一个安心的地方,平静地度过余生。”
手机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只有奥托略显粗重的呼吸声。艾莎的眼前,仿佛出现了“北海风暴”那双曾经燃烧着烈焰与野性的栗色眼眸,此刻可能只剩下灰败和痛苦。
她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细微的石子,漾开了一圈温柔的涟漪。
她确实对那匹马有感情,那是她在奥托身边潜伏时,为数不多能触摸到的、不带任何算计的真实温暖。
“范德维尔先生,”艾莎缓缓开口,“我需要考虑一下,并且……需要征得我目前雇主的同意。我会尽快回复您。”
结束通话,艾莎站在原地,窗外是基地官兵们挥汗如雨的训练场景,而她的思绪却飘向了遥远欧洲海岸的马厩。
她很清楚,奥托·范德维尔自从其上线“金蝉子”被赵飞擒获、他在明主内部的地位一落千丈,失去了重要的资金枢纽作用。
奥托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威胁,成了一个富有的、沉浸在个人悲伤中的普通银行家。这匹马的赠与,是一个老人对心爱伙伴最后的托付。
但她不能擅自决定。任何可能关联明主的线索,都必须谨慎处理。她立刻拨通了赵飞的电话,将奥托的请求、 “北海风暴”的现状、以及她个人对此事的初步评估,汇报给了赵飞。
通话完毕后,艾莎回到训练场,面色如常,继续之前的训练科目。
榕树里的赵飞,很快将做出决定,这匹伤痕累累的冠军赛马,其命运轨迹,即将与东方古国一个隐秘的基地,产生意想不到的交集。削藩的余波,以这样一种温情又略带伤感的方式,再次泛起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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