嫡姐沈清月落荒而逃的第二天,沈清欢这“落水后遗症”算是正式坐实了。
具体表现为:头脑异常清醒,脸皮格外厚实,并且对“穷”这个字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过敏反应。
小圆端着清可见底的米粥和一小碟咸菜进来时,脸上写满了愁苦:“小姐,厨房说……说咱们这个月的份例已经超了,只有这些了。”
沈清欢瞅着那碗照得见人影的粥,叹了口气:“小圆啊,你说,咱们侯府是不是要破产了?这粥清廉得都快赶上门口那对石狮子了。”
小圆被自家小姐的比喻逗得想笑,又觉得心酸:“小姐!是大小姐吩咐下去的,说您病着,饮食要清淡……可这,这也太清淡了!”
“清淡好,养生。”沈清欢端起碗,咕咚咕咚几口喝完,一抹嘴,“不过,光靠喝西北风可养不了生。咱们的月例银子呢?”
原主记忆里,她们主仆二人每月能领到二两银子的月例,虽然少得可怜,但紧巴点也够用。
小圆的眼圈瞬间又红了:“管事妈妈说……说您上次不小心打碎了老太太赏给大小姐的花瓶,银子……银子扣下抵债了,连着扣三个月……”
沈清欢:“……” 好家伙,在这等着呢?那花瓶明明是沈清月自己失手打碎栽赃给原主的,死无对证。
这侯府的生存法则,真是简单粗暴又恶心人。看来,指望那点可怜的月例银子,她和阿黄(那条狗)迟早得一起饿死。
“行,了解了。”沈清欢点点头,脸上不见半分怒气,反而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表情,“靠山山会倒,靠人人会跑,还是得靠自己这双手和这颗聪明的脑袋瓜。”
她站起身,在小圆疑惑的目光中,开始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寻宝。翻箱倒柜半天,收获如下:几件半新不旧、颜色素净的衣裙;一支毫尖都开叉了的毛笔;半块劣质墨锭;还有……原主生母留下的一小盒颜色还算鲜亮的丝线。
“启动资金是寒碜了点……”沈清欢摸着下巴,目光最后落在了小圆头上那根光秃秃的桃木簪子上,“但好在,咱们有技术(现代审美)和劳动力(自己)。”
“小圆,去打听打听,府里哪个丫鬟婆子最近要过生日,或者有没有哪个姐姐妹妹得了新衣裳想要搭配点新奇首饰的。”沈清欢开始发号施令,眼神亮得惊人。
小圆虽然不明所以,但还是乖乖去了。不到半个时辰,她就带回来一个消息:老夫人房里一个颇有些体面的二等丫鬟珊瑚,过两日要过生辰,正想打件新首饰。
“目标客户出现了!”沈清欢一拍手,“小圆,去把咱们那半块墨锭磨了,越细越好。再把那支破毛笔修理一下,嗯……把阿黄掉毛最厉害那地方的毛薅几根下来备用。”
小圆听得云里雾里,但看着小姐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,还是干劲十足地去了。
沈清欢则拿起那些丝线,比划着颜色,开始她的“艺术创作”。没有珍贵的珠宝玉石?没关系!她有现代人见过的无数小众设计和新奇概念。
她用丝线缠绕、编织,结合那光秃秃的桃木簪,改造出了一支极具民族风、色彩搭配大胆又和谐的“流苏焕彩簪”。主体还是桃木,但经过丝线的点缀,瞬间显得别致又活泼。
接着,她又用磨好的墨,加入一点点清水和从院子里采集的某种有黏性的植物汁液,调制成一种特殊的“墨水”。然后用修理过的毛笔(笔尖绑上了几根柔软的狗毛),在一块洗净的素色手帕上,开始作画。
她画的不是什么花鸟鱼虫,而是一个Q版的可爱猫咪头像,圆滚滚的脸,大眼睛,旁边还配了两个字——“暴富”。
画风稚嫩却充满童趣,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独一份的存在。
小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:“小姐……这、这猫胖乎乎的真有趣!还有这字……可真直白!”
“要的就是直白,诉求明确。”沈清欢得意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,“搞定!走,小圆,咱们去‘推销’!”
主仆二人带着精心包装(其实就是用干净布包好)的簪子和手帕,溜达到了老夫人院子的附近,假装“偶遇”了正要出门的珊瑚。
沈清欢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,主动上前:“珊瑚姐姐,听说你过几日生辰?妹妹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,自己做了点小玩意儿,姐姐若是不嫌弃,留着赏玩吧。”
珊瑚起初有些惊讶和戒备,这七小姐在府里是出了名的透明人,怎么会突然给她送礼?但当她打开布包,看到那支从未见过的流苏簪子和那张画着古怪又可爱猫咪的手帕时,眼睛瞬间亮了。
尤其是手帕上那两个字“暴富”,简直说到了她这种攒钱等放出去嫁人的丫鬟心坎里!
“这……这是七小姐自己做的?”珊瑚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。
“闲着无事,瞎琢磨的。”沈清欢故作羞涩,“姐姐喜欢就好。这簪子衬姐姐的肤色,这手帕……图个吉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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