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式漕船的设计在公开实验中大获全胜,获得了朝廷的正式推行许可。然而,沈清欢深知,造船只是漕运改革的第一步,更艰巨的任务在于漕粮的征收、储存和转运环节。这里面的水深不见底,是贪腐的重灾区,也是三皇子一党可能反扑的重点领域。
果然,麻烦很快来了。这年恰逢漕粮开征,沈清欢依据之前制定的《漕运征纳细则》,要求各州县在征收漕粮时,必须使用工部统一颁定的标准斛、斗、升(她精心设计、核准过容积的量具),并严格规定粮食的湿度、杂质标准,力求公平,减少“淋尖踢斛”等盘剥百姓的陋规。
新政一出,江南几个漕粮重地的官员和世家大族就炸了锅!断了他们的财路啊!他们不敢明着对抗朝廷法令,却使出了更阴损的招数——软抵抗加技术性破坏。
第一幕:阳奉阴违——“问题量具”与“弹性标准”
先是,有御史参奏:江南苏杭等地,虽用了新斛,但征收官吏“手法精妙”,倒粮时故意颠簸摇晃,让粮食压实,无形中多收“损耗”;检验粮质时,更是吹毛求疵,将本可过关的粮食判为“劣等”,逼得百姓不得不行贿过关,甚至出现了“新斛虽准,民负更重”的怪现象!
更可气的是,一些地方官府上报,称工部下发的新式标准斛“制作不精,容量有偏”,甚至出现了几起“新斛开裂”的事故,质疑新规的可靠性。显然,这是地方势力与朝中反对派勾结,故意损坏量具、制造事端,想把“苛政”、“扰民”、“劣器”的屎盆子扣到沈清欢头上!
消息传回工部,反对新政的官员们又开始阴阳怪气:“看吧,我就说纸上谈兵不行!地方情况复杂,岂是几件新器具能解决的?”“沈郎中年轻,不知民间疾苦,想当然耳!”
沈清欢气得差点把茶杯捏碎!跟她玩“技术性”刁难?还污蔑她的量具质量?简直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,鲁班面前弄大斧!
“查!立刻派人去查!重点是那些报称‘有问题’的量具!”沈清欢下令。同时,一个绝地反击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——她要亲自下去,搞一场“漕粮征收标准化现场推广会”!
第二幕:御前请旨——“技术钦差”的特别任务
沈清欢连夜写好奏章,不仅陈述了地方遇到的阻力,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请求:请旨允许她作为“技术钦差”,亲赴漕粮征收一线,现场示范标准量具的使用方法,核查“问题量具”,并推广一套高效、透明、防作弊的征粮流程!
皇帝正为漕粮征收的混乱和怨言头疼,见沈清欢主动请缨,且方案具体(奏章后附了详细的流程图和防作弊手法示意图),当即朱批准奏,赐予“如朕亲临”令牌,令其巡抚江南漕粮事宜,有先斩后奏之权!
有了尚方宝剑,沈清欢带着她的“技术团队”(包括精于算术的书吏、熟悉工料的工匠、以及靖王派的几名武功高强的护卫),浩浩荡荡杀向江南。
第三幕:初到杭州——“下马威”与“火眼金睛”
第一站,杭州府。当地官员表面恭迎,安排她入住豪华馆驿,设宴接风,绝口不提漕粮征收的“问题”,只说什么“民风淳朴”、“秋粮丰稔”,试图把她供起来。
沈清欢可不吃这套。第二天一早,她直接穿上五品官服,带着人直奔城外的漕粮征收码头。到那一看,人声鼎沸,百姓推着粮车排成长龙,征收吏员坐在高高的台子上,慢条斯理地验收、过斛。
沈清欢不动声色,混在人群中观察。果然发现问题:
“手法”作弊: 收粮吏倒米入斛时,手腕暗抖,让米粒自然堆尖,然后用手或木尺看似随意地一“抹平”,实则将尖部粮食也抹入斛中,这一“尖”就是额外的盘剥!
“器具”猫腻: 她眼尖地发现,有几个吏员使用的斛,虽然外形是工部新制式,但底部似乎有不易察觉的夹层或暗格!可以微调容积!
** “标准”弹性: 检验粮质全凭吏员一张嘴,说干就干,说潮就潮,说杂就杂,毫无客观标准。
第四幕:现场打假——“标准化”流程的喜剧演示
沈清欢看准一个老农正被吏员刁难,说他的米“有糠秕”,要降等。她大步上前,亮出令牌:“住手!本官工部都水司郎中沈清欢,奉旨巡查漕粮征收!”
现场瞬间安静!所有目光聚焦过来。
那吏员吓了一跳,强作镇定:“原来是沈大人!小的按章办事,这米确实不净……”
“净不净,不是你说了算!”沈清欢打断他,转身对随行工匠说,“取我们的‘标准检验套装’来!”
只见工匠抬上来几个箱子,里面东西让所有人目瞪口呆:
“标准验米器”: 一个带细密筛网和透明观察窗的木盒。沈清欢抓了一把老农的米放进筛网,摇晃几下,细小糠秕漏下,留在筛网上的米粒饱满均匀。“看!筛后余米九成八以上,远超‘上等米’标准!何来不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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