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,大人。”徐朗摸出一个小皮囊和火折子。
“赵队长,你们身上可有弓弩?”
“有手弩,力道不大,射程三十步内。”
“够了。”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,“看见他们堆放行李和箭囊的那块大石头后面了吗?那里背风。你们绕到那边去,等我信号。信号是——他们篝火突然爆出一大团烟,或者有人惊慌喊叫。然后,你们用手弩,瞄准他们的箭囊和堆放的皮袄、行李射,不用射人,制造混乱就行。射完就退,别恋战。”
“那大人您?”
“我和徐朗,给他们加点‘料’。”沈清欢掂了掂徐朗那包特制的、混合了辣椒粉、芥末粉和某种刺激性植物粉末的“加强版胡椒粉”,“你们动作要快,我们这边弄出动静,下面葫芦肚里的贼人可能会分兵上来看,或者直接对咱们的人下杀手。所以,信号一响,你们制造混乱后,立刻发信号给刘把总,让他带人从正面猛冲!我们趁乱从侧面摸下去救人!”
计划冒险,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。赵队长重重点头,带着两名好手,借着阴影和乱石,悄无声息地向侧后方绕去。
沈清欢和徐朗则留在原地。她计算着风向和距离,从怀里又摸出几个鸡蛋大小、用薄棉纸和“山神胶”粗略黏合、里面装满了潮湿木炭屑和硫磺粉的小球——这是她之前试验“山神胶”密封性时,顺手做的“烟雾弹”半成品,效果不确定,但试试无妨。
“等风稍大一点,你点着这个棉纸引信,然后用力朝他们篝火旁边,上风口的空地上扔。扔完不管中不中,立刻把这包胡椒粉,顺着风,全力朝他们人堆里撒!撒完我们就往那边那块大石头后面躲!”沈清欢快速吩咐,将一个小球和火折子递给徐朗,自己握紧了胡椒粉包。
徐朗手有点抖,但眼神坚定,用力点头。
北风忽地一阵紧吹,枯草乱摇。就是现在!
“扔!”
徐朗点燃引信,那棉纸嗤嗤冒着小火花,他猛地站起,用尽力气将小球朝预判位置扔去!几乎同时,沈清欢也一跃而起,撕开胡椒粉包,朝着那群假匪的上风处,拼命扬撒!
“什么人?!”
“有动静!”
假匪们被惊动,几个人跳起来抓刀。就在这时——
“噗——!” 徐朗扔出的小球,并没如预期在篝火旁炸开烟雾,而是掉在了一堆半湿的柴火上,引信烧完,只发出一声闷屁似的轻响,冒出一小股呛人的、带着硫磺味的浓烟,瞬间被风吹散,效果聊胜于无。
假匪们一愣,随即有人指着沈清欢她们的方向:“在那边!两……” “人”字还没出口,一股辛辣刺鼻、如同实质的红色粉尘,随着强劲的北风,劈头盖脸地笼罩了他们!
“咳咳咳!阿嚏!我的眼睛!”
“什么东西!咳咳!是毒粉!”
“是石灰!不对,是辣椒!啊嚏!”
假匪们猝不及防,被这加强版胡椒粉糊了一脸,顿时呛得涕泪横流,剧烈咳嗽,眼睛都睁不开,阵型大乱。
“就是现在!”沈清欢对徐朗低喝,两人猫腰冲向早就看好的掩体巨石。几乎在她们躲到石头后的瞬间——
“咻!咻!咻!” 几声轻微的弩箭破空声从侧后方响起!是赵队长他们动手了!弩箭精准地射中了堆放在一起的箭囊和皮袄行李!
“敌袭!有埋伏!”
“箭!我们的箭!”
假匪们更加慌乱,有人想去找弓箭,却被胡椒粉呛得直不起腰;有人想往山坡下冲,又踩中了荧光灰标注的陷阱绳索,顿时触发了机关,几根削尖的木桩从浅坑里弹起,虽未伤人,却吓得他们魂飞魄散;更有人以为中了大队埋伏,开始胡乱朝黑暗中放箭。
“呜——!” 尖锐的铜哨声响起,是赵队长发出的进攻信号!
“杀——!” 山下,刘把总震天的怒吼和密集的马蹄声轰然爆发,如雷霆般冲向葫芦嘴入口!
山坡上的假匪们彻底慌了神,眼见大队官兵杀到,首领(一个蒙面汉子)嘶声喊道:“风紧!扯呼!” 残余的假匪再也顾不上任务,连滚带爬地向山坡更深处的黑暗中逃窜,连兵器都丢了不少。
“追不追?”赵队长带人过来汇合。
“不追!救下面的人要紧!刘大人会清理入口,我们快下去!”沈清欢毫不犹豫,带着几人,避开还在微微生效的胡椒粉区域和残留陷阱,快速向山坡下冲去。
冲到葫芦嘴入口,刘把总已带人清理了零星抵抗,正在入口处整顿。火光下,可见里面地势稍阔,两辆马车歪斜地停在路中,周围散布着几具贼人尸体和受伤呻吟的护卫。车旁,老铁匠带着几名伤痕累累的护卫,正依托马车和箱子,拼死抵抗着剩下七八个贼人的围攻。一名工匠倒在车辕边,手臂包扎着,脸色苍白。
“老刘!撑住!”刘把总见状,目眦欲裂,就要带人往里冲。
“等等!”沈清欢一把拉住他,指着那几辆马车周围的地面。月光和火把照耀下,那里有些地方的积雪颜色似乎不太对,微微反光。“有陷阱!可能是铁蒺藜或挠钩!让他们把贼人引出来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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