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外界的时间，似乎只流逝了一瞬。克尔苏加德那根蕴含着恐怖能量的手指，才刚刚从他的眉心移开。
之前的宇宙幻象、恒星吞噬……一切惊心动魄的经历，在现实的维度中，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手，摸了摸自己的右眼。触感温润，眼皮开合自如，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。
然而，当他心念微动，试图去“感知”那只眼睛时，一股冰冷而浩瀚的悸动，如同深海的潜流，自灵魂深处涌起。
林风心有所感，快步走到大殿一侧，那里光滑如镜的黑色石柱，隐约映照出他的倒影。凝神向自己的右眼望去。
表面看去，似乎与左眼无异，一样的瞳仁，一样的眼白。
但若仔细凝视，便会发现那深邃的瞳孔最外围，不知何时，环绕上了一圈极其细微、却无比清晰的湛蓝色光环。
那光环并非静止，而是在缓缓流转，如同星云环绕着黑洞。它并不耀眼，却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的光，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沉溺进去。
“这就是……新的力量？”林风心中低语。
他意念集中，呼唤出那熟悉又陌生的天赋面板。果然，原本【附骨之炎】的描述已经消失，被一段全新的、散发着幽暗光芒的文字所取代。
天赋：【湮灭之瞳】（特殊）（第一形态）
1.你可以通过右眼视野，自由选定视线范围内的任意目标（单体或区域），用意念瞬间在其上点燃【湮灭星焰】。无需施法，无视弹道。
2.【湮灭星焰】每秒造成目标2%最大生命值的真实伤害。此效果无视任何形式的魔法免疫、伤害减免与物理规避。永久燃烧，直至目标被彻底焚尽或你主动取消。
3.被【湮灭星焰】灼烧的单位，中心处会形成一个黑洞，将受到引力的无形束缚。移动速度、攻击速度与施法速度均降低90%，且无法使用任何空间传送类技能。
4.每2秒，【湮灭星焰】会进行一次能量脉冲，造成以目标为中心10码范围内所有敌人眩晕1秒。
警告风险：你的右眼是一个承载了恒星残骸的熔炉，而非无限能源。过度使用其真正的力量，会对你凡人的躯体与灵魂造成不可逆的恐怖负荷。
过载风险：当负载值达到满值时，将强制关闭【湮灭星焰】，并进入 “星骸反噬” 状态，三天内无法使用【湮灭之瞳】。并且可能导致永久性失明。
——————
看过新天赋，一股混杂着极致狂喜与冰冷忧虑的情绪，瞬间席卷了大脑。
强！
太强了！
无视一切防御的百分比真实伤害，近乎绝对的控制，目光所及即可发动的瞬发机制……这简直无敌了。
但紧随其后的，是那鲜红的“警告”与“过载风险”，像一盆冰水，浇在滚烫的热情上。
“永久性失明”。
这四个字带来的寒意，远比克尔苏加德的冰霜魔法更甚。失去了这只眼睛，是否就意味着失去了这力量？甚至更多？
“负载值……多少算满值？如何计算？”林风眉头紧锁，一股强烈的、想要立刻测试其极限的冲动涌上心头。
就在这时，王座上的克尔苏加德，那深沉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，打破了林风的思绪。
“看来，你已经初步驯服了这份礼物。”克尔苏加德的灵魂之火平静地燃烧着，“那么，按照约定，你是否也该满足我的一个要求？”
林风收敛心神，转身面对巫妖：“你说。”
克尔苏加德微微前倾身体，那骷髅面容上看不出表情，但话语中的内容却石破天惊：
“杀了我。”
…
…
“嗯？”
林风瞳孔骤然收缩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杀……了你？”他难以置信地重复道，“这就是你的要求？”
“没错。”克尔苏加德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，“用你刚刚得到的力量，终结此刻的我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林风完全无法理解，“你费尽心思，甚至不惜与世界为敌，不就是为了活下去，完成你那所谓的伟业吗？”
“活下去？不，你理解错了。”克尔苏加德发出一声低哑的笑，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，对象就是他自己。
“自从被拖入这种‘虚无’的状态，我就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——我，以及我所创造的这一切，似乎都失去了‘真正死亡’的资格。”
他抚摸着骨杖，语气带着一种看透轮回的漠然：“我们会被重置，会以另一种形式‘重生’。”
“你们‘玩家’称它为……‘副本’？虽然我不完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，但据我推测，那大概是将我们的存在切割成无数平行的时空片段，供你们一次次挑战、杀戮。”
“但这正合我意！”他眼中的灵魂之火陡然炽烈起来，“只有这样，我麾下的骑士、我的造物，才能随着我一同‘复活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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