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仙梯的考验终于结束。 秦雾娆混在前三百名的人流中，踏上了问道峰顶的巨大平台。
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小腿，内心只有一个想法：总算到了，这修仙界的体能测试未免太严格。
平台之上，通过第一关的年轻人们神色各异。有的面露傲然，有的心有余悸，有的则如赵铁柱一般，虽然疲惫却兴奋地朝秦雾娆挥手。苏清雪和萧歌早已调整好状态，立于人群前方，依旧是全场焦点，仿佛刚才的灵魂考验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次寻常热身。
而云台之上的几位长老，目光大多有意无意地扫过秦雾娆，带着未散的惊奇与探究。 玄磬真人袖袍一挥，一座高达三丈、通体莹白的玉碑自平台中央缓缓升起，碑身上刻满玄奥符文，顶端镶嵌着五色灵珠，对应五行。
“第二关，测灵根，验资质！”玄磬真人声若洪钟:“此乃‘鉴灵碑’，尔等依次将手按于碑基，运转体内微末气感即可。灵根属性、纯度，自有分晓！”
人群再次骚动起来，这一关，将直接决定他们未来的仙路走向！
测试开始——
“李四，金木土三灵根，纯度四成、三成、三成，资质……中下。”
“王五，水火双灵根，纯度皆六成，资质中上！”
……
不断有人上前，鉴灵碑上光芒闪烁，映照着少年们或失落或狂喜的脸。
很快，轮到了备受瞩目的几人。 萧歌从容上前，将手按上碑基。
嗡——！
鉴灵碑猛地一震，一道纯粹无比、锐利逼人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，几乎刺破云霞！光芒之盛，让整个玉碑都仿佛化作了纯金打造！
“天灵根！单一金系天灵根！纯度……九成八！”负责唱名的天衍宗弟子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。
全场哗然！ 天灵根！万中无一！纯度更是接近完美！不愧是萧家少主！ 玄磬真人抚须微笑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。几位长老看向萧歌的目光，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宝。
紧接着，苏清雪莲步轻移，素手轻按。
嗡——！
又是一阵剧烈的嗡鸣，一道冰蓝色的光华席卷而出，清冷、纯粹，仿佛瞬间让平台温度都下降了几分！光柱同样璀璨夺目，丝毫不逊于之前的金芒！
“变异冰灵根！纯度九成七！”
惊呼声再起！变异灵根比天灵根更为罕见！苏清雪神色清冷，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，更添几分高不可攀的气质。 长老们眼中的火热几乎要化为实质，已经开始暗自盘算如何将这两位天才收入门下。
赵铁柱也上去了，鉴灵碑亮起红黄两色光芒，颇为明亮。
“赵铁柱，火土双灵根，纯度皆七成！资质上佳！”
“好！”赵铁柱自己兴奋地吼了一嗓子，用力挥了挥拳头，还不忘朝秦雾娆挤眉弄眼。
终于，轮到了在登仙梯上“表现异常”的秦雾娆。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。长老们更是屏息凝神，期待着她能再次带来惊喜，测出某种不世出的隐藏灵根或特殊体质。
秦雾娆在万众瞩目下走上前，心里还有点小紧张。她依言将手按在冰凉的碑基上，努力去感受那所谓的“气感”。
鉴灵碑有了反应。只见碑身上，金、绿、蓝、红、黄五色光芒……同时亮起。 光芒不算微弱，但也绝不耀眼，如同五盏功率均衡的小彩灯，晃晃悠悠，交织在一起，呈现出一种……非常平均且和谐的状态。
整个平台安静了一瞬。 负责唱名的弟子愣了一下，仔细看了看碑文显示，才用一种带着些许不确定和……惋惜的语气念道：
“秦雾娆，五行……杂灵根。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纯度……皆四成到四成五之间。资质……下下。”
“……”
场面一度十分尴尬。 刚才在登仙梯上被视为“奇才”的少女，转眼间就被鉴定为修仙界最典型的“废柴”资质——五行杂灵根，而且纯度低得感人。这种灵根，修炼速度慢如蜗牛，突破瓶颈难如登天，几乎注定与大道无缘。
云台之上，长老们脸上的期待、惊奇瞬间凝固，随即化为失望、了然，甚至是一丝被“戏弄”的恼怒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玄磬真人微微摇头，语气恢复了平淡:“登仙梯上表现特殊，或许只是灵魂异于常人，于修行并无大益。五行均衡至此，灵气吸纳互相干扰，乃是修行大忌。”
“可惜了，还以为……”灵兽门长老叹了口气，移开了目光。
“五行杂灵根，纯度还如此平均低下，怕是终其一生，也难以突破筑基期。”百草谷的女长老也惋惜道。
他们的态度，与片刻前判若两人。 先前光芒万丈的萧歌与苏清雪，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在她身上过多停留。一个五行杂灵根的下下资质，不值得他们关注。
秦雾娆自己也有点懵。 五行杂灵根？下下资质？ 好吧，虽然没指望自己是天选之子，但这落差是不是有点大？难怪自己之前修炼感觉不到灵力增长。
她摸了摸鼻子，倒是很快接受了现实。废柴就废柴吧，能修仙总比待在村里被催婚强。
就在她准备默默退到人群边缘，当好她的路人甲时，眼角的余光瞥见，在云台最边缘的角落，一位穿着随意、发髻微松的女长老，与周围或失望或火热的气氛格格不入。 她甚至没有看鉴灵碑，只是自顾自地拿着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，仰头灌了一口酒，姿态慵懒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 秦雾娆心中微微一动。 这个长老，好像……有点不一样？
而高台之上，玄磬真人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开始了最重要的环节——择徒。
“萧歌，可愿入我天衍宗？”
“苏清雪，你可愿入我瑶光派？”
“赵铁柱，你可愿入我灵兽门？”
……
天才们被各大宗门争相邀请，场面热烈。 至于秦雾娆，和其他许多资质普通的弟子一样，无人问津，彻底沦为了背景板。
她看着眼前这鲜明无比的对比，内心毫无波澜，甚至开始思考今晚住哪里，宗门管不管饭。
路人甲的自我修养，就是要在任何情况下，都能保持一颗平常心，以及关注晚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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