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七日,夜,重庆,尧庐。
官邸书房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,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黄豆粉味混合的浓重味道。
随着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书房的门被拉开一道缝,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闪身出来。
她是鬼子大使馆新来的秘书,此刻正抚着胸口,气喘吁吁,一双媚眼像是能滴出水来。
她轻轻带上门,脸上那副柔媚到骨子里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疲惫。
“呸!”她朝着那扇紧闭的红木大门,无声地做了个口型,随即翻了个白眼。
一下午,整整一个下午的二指禅,叫得她嗓子都快冒烟了,这个老鬼,真是花样百出。
侍从官一直垂手等在走廊的阴影里,直到看见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,才敢抱着一份文件,快步走到书房门口,轻轻叩响了门。
“进来。”
门内传来一声沙哑而疲惫的回应。
侍从官推门而入,只见委员长正靠在宽大的皮质座椅上,闭着眼睛,食指中指并拢,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太阳穴。
“委员长,宋子文先生下午同和知鹰二的会谈备忘录,送来了。”侍从官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放在了那张巨大的红木大班台上。
委员长缓缓睁开眼,眼神里布满血丝,他没有立刻去看文件,只是沉默了片刻,问道:“鬼子,还是那些条件?”
“是的,委员长。”侍从官躬身答道,“鬼子提出,中鬼联合防共,缔结军事协定;承认伪满独立;沪上非军事化,但鬼子保留驻军;以及……战争互不赔偿。”
委员长拿起备忘录,逐字逐句地看着,书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。
他的内心,此刻正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。
日本人想干什么,他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日本内阁那帮文官,巴不得现在就停战。南京一战,他们虽然嘴上喊着大捷,可实际上损失惨重,急需时间来消化华北那片已经吞进肚子里的肥肉,榨取资源,积攒国力,为下一次更大规模的侵略做准备。
可日本军部那帮疯子,已经被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,过度迷信自己的武力,叫嚣着要三个月内灭亡华夏,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。
承认伪满……
这四个字,就像一根毒刺,扎进他的心头。
从他个人的角度,一个绝对实用主义者的角度,这未尝不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项。
东北已经丢了六年,想要凭党国现在的实力打回去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如果能用一个名分,换来宝贵的喘息之机,整合内部,争取外援,未必不是一步好棋。
但是割地,那是要遗臭万年的。
全国的百姓看着,全世界的眼睛都盯着。他要是敢松这个口,明天就会被全国人民的唾沫星子淹死,成为板上钉钉的民族罪人。
“娘希匹!”他终于忍不住,低声咒骂了一句,将那份备忘录重重地拍在桌上,“日本人这是要抽我们的脸,还要我们的命啊!”
侍从官吓得一哆嗦,头垂得更低了。
委员长喘了几口粗气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最终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拿起笔,在一张新的纸上迅速写下几行字,字迹龙飞凤舞,力透纸背。
“告诉子文,就按这个回复日本人。”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威严与决断,“我国之领土与主权,必须保持完整!谈判可以继续,但一切必须恢复到七七事变之前的状态!至少在明面上,中国必须是统一的!”
“是!”
侍从官接过那张写着回复要点的纸,如蒙大赦,急匆匆地退出了书房,转身就朝电话室跑去。
空旷的书房里,委员长无力的靠回椅子上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眼神晦暗不明。
敬之啊,那血狮兄弟会可要给我抓住了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茅山新四军营地。
与重庆的压抑沉闷截然不同,这片竹林掩映下的山谷里,正洋溢着欣欣向荣的热闹气氛。
三万多名玩家,如同被放归山林的哈士奇,以前所未有的热情,涌入了这座对他们而言充满了敬仰的营地。
“卧槽!这营地可以啊!依山傍水,竹林环绕,风水宝地!”
“快看快看!竟然有医院!都说新四军有钱,果然不一样。”
“机修所在哪儿?老子的虎式坦克蹭掉漆了,得赶紧补补!”
玩家们叽叽喳喳,三五成群,对营地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。他们一会儿摸摸战士们宿舍门口晾晒的军装,一会儿探头探脑地往炊事班的大锅里瞧,甚至还有人跑到训练场上,对着新四军战士们自己用木头做的障碍物比划起来,整个营地像是突然涌进了一大群来春游的小学生。
新四军的战士们也被这群“友军”的热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,但更多的还是自豪。他们很乐意地充当起向导,带着这些装备精良得不像话的“仙兵”,参观他们引以为傲的家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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