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重天的风,从来都是凛冽如刀,尤其在诛仙台上,那风裹挟着毁天灭地的仙力,刮得灵汐仙子的广袖猎猎作响,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身躯撕裂。
她跪在冰冷的白玉台上,指尖深深抠进石缝里,鲜血顺着指缝渗出,却在触及台面的瞬间被仙力蒸腾成虚无。眼前是云雾缭绕的九重天阙,身后是黑压压的仙官仪仗,而不远处,她的爱人——大妖苍渊,正被锁在诛仙柱上,浑身妖力被镇魂链压制,墨色的长发凌乱地垂落,遮住了那张曾让她魂牵梦萦的脸。
“灵汐仙子,你可知罪?”天帝威严的声音从云端传来,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,“与妖族私通,触犯天条,更私赠仙阶法器助其修炼,此等罪孽,当诛!”
灵汐缓缓抬头,目光穿过重重仙官,死死盯住诛仙柱上的身影,声音嘶哑却坚定:“我爱苍渊,何罪之有?仙妖殊途不过是你们定下的规矩,凭什么要断人生死?”
“放肆!”旁边的雷神怒喝一声,手中雷神锤轰然砸向地面,一道闪电擦着灵汐的耳畔划过,“天规不可违,你这堕仙,今日必受诛仙之罚!”
苍渊猛地抬头,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灵汐,嘶吼道:“灵汐!别说话!是我害了你!你认个错,天帝会饶过你的!”他拼命挣扎着,镇魂链深深嵌入皮肉,鲜血染红了锁链,却依旧无法挣脱分毫。
灵汐看着他痛苦的模样,心脏像被生生剜去一块,她笑了,笑得泪流满面:“苍渊,能与你相恋一场,我不悔。若有来生,我还想遇见你。”
话音未落,天帝便挥了挥手:“冥顽不灵!废其仙根,贬入轮回,永世不得重返九重天!”
两道金光瞬间射向灵汐的丹田,剧痛瞬间席卷全身,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仙根正在寸寸断裂,千年修为如同潮水般褪去。意识模糊之际,她最后望了一眼苍渊,看着他眼中的绝望与疯狂,随后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入无尽的黑暗。
“灵汐——!”苍渊的嘶吼声穿透云层,却终究没能留住那道消散的身影。
……
“林薇!你这个贱人!竟然敢背叛我!”
尖锐的骂声如同针一般刺入耳膜,林薇猛地睁开眼,刺眼的白光让她瞬间眯起了眼睛。鼻尖萦绕着刺鼻的味道,身下是柔软的床,这时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,眼前正式她交往了五年的男友张昊,正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,旁边还站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,挽着张昊的胳膊,眼中满是得意与挑衅。
这是……医院?
林薇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。她记得自己刚刚拿到公司的晋升通知,本想给张昊一个惊喜,却在家门口撞见他和自己的闺蜜李娜抱在一起。争执中,李娜推了她一把,她的头重重撞在台阶上,随后便失去了意识。
“背叛?”林薇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,只觉得荒谬又心寒,“张昊,我们五年的感情,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?李娜,她是我最好的朋友,你怎么能这么对我?”
李娜娇笑着靠在张昊怀里,轻蔑地看着她:“林薇,你也不看看自己,整天忙着工作,像个男人婆一样,哪点比得上我?张昊爱的是我,你早就该被抛弃了。”
张昊也冷着脸补充道:“还有,你那个晋升名额,本来就是公司给我的,是你耍手段抢了去。现在好了,公司知道你人品有问题,已经把你开除了。林薇,我们彻底结束了。”
事业没了,爱情没了,友情也没了……
巨大的打击如同潮水般将林薇淹没,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,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,耳边的骂声越来越远。她不甘心,她勤勤恳恳工作,真心真意待人,为什么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?
意识再次沉入黑暗,这一次,没有诛仙台的剧痛,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绝望。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断了线的风筝,在无尽的虚空中飘荡,不知道要去往何方。
“咳咳……”
冰冷刺骨的寒意猛地将灵汐的意识拉回,她呛咳着,冰冷的湖水涌入鼻腔,冻得她浑身发抖。她拼命挣扎着,想要浮出水面,却感觉身体重若千斤,四肢像是被冻僵了一般,根本无法动弹。
“姐姐,别怪我,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。”
一道娇柔却恶毒的声音在岸边响起,灵汐费力地睁开眼,模糊中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站在湖边,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。
这是谁?我不是在医院吗?怎么会在水里?
无数疑问涌上心头,可刺骨的寒冷让她根本来不及思考。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溺死在湖里时,脑海中突然涌入大量陌生的记忆——
这具身体的主人叫苏清颜,是当朝宰相苏文渊的庶女,生母早逝,在宰相府里过得连下人都不如。刚才推她下水的是她的嫡姐苏清柔,因为苏清颜不小心撞破了苏清柔偷偷藏起外男信物的事,苏清柔便想杀人灭口。
而她,灵汐,那个被废去仙根贬入人间的仙子,又在魂飞魄散之际,附在了这具刚断气的庶女身体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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