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萄牙南部的阿尔加维（Algarve），大西洋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，吹散了柏林之夜残留的硝烟味。
这里是欧洲着名的度假胜地，也是林渊难得的避风港。
一栋隐秘在悬崖边的白色别墅里，没有了更衣室的咆哮，没有了看台上的嘘声，甚至连足球滚动的声音都听不到。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单调节奏，和冰块在玻璃杯中碰撞的脆响。
林渊躺在露台的躺椅上，脸上盖着一顶草帽，赤裸的上半身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。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周，但他眉骨上那道为了挡球而留下的新伤疤依然清晰可见，像是一枚还没完全冷却的勋章。
而在他的右膝盖上，依然缠着厚厚的冰袋。
“如果我是你，我就不会试图去拿那杯酒。”
安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，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，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。
林渊的手停在半空中，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。
“只是渴了。”林渊嘟囔了一句，声音里少了几分球场上的暴戾，多了一丝难得的慵懒。
“你的半月板还在抗议，别给它增加负担。”安娜走过来，把水果放在小桌上，顺手把那杯加了冰的柠檬水递到他嘴边，“张嘴。”
林渊乖乖地喝了一口。如果让德克兰·赖斯或者贝林厄姆看到这一幕，恐怕眼珠子都会掉下来——那个在场上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暴君，此刻竟然像只被驯服的大猫。
“豪尔赫（门德斯）刚才打来电话了。”安娜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，看着远处的海岸线，“他说你的手机已经关机三天了，赞助商们快把他的电话打爆了。耐克想给你出冠军纪念靴，EA Sports想找你谈下一代游戏的封面代言……”
“让他们等。”
林渊重新把草帽盖在脸上，语气慵懒，“我现在只想睡觉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安娜顿了顿，“关于国内……”
林渊的手指微微一动，但没有说话。
“不是足协。”安娜似乎猜到了他的反应，轻声说道，“是球迷。豪尔赫说，国内的几个大城市，有数万名球迷自发组织了庆祝活动。他们穿着你的切尔西球衣，举着你的海报。他们说……谢谢你让世界看到了华人的血性。”
草帽下，林渊沉默了良久。
“是吗。”
过了好一会儿，才传来他平静的声音，“那替我谢谢他们。”
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，也没有了愤怒。在这个远离纷争的午后，他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份纯粹的善意。至于那些官僚和是非，已经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。
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。
这次是C罗发来的视频邀请。
林渊坐起身，接通了电话。屏幕那头，C罗正戴着墨镜，背景是一艘豪华游艇，怀里抱着乔治娜，笑得像个拥有了全世界的孩子。
“嘿！冠军！”C罗大声喊道，“怎么躲在家里？出来玩啊！我在伊比萨岛，派对才刚开始！”
“我可不想像你一样，退役了还要去换膝盖。”林渊指了指自己腿上的冰袋，“医生让我静养。”
“得了吧，你那身体素质我还不清楚？”C罗摘下墨镜，眼神变得认真了一些，“对了，有个消息你应该感兴趣。穆里尼奥那个老家伙又在搞事情了。”
“他怎么了？”
“他给你找了个新搭档。”C罗神秘地笑了笑，“一个来自那不勒斯的‘面具侠’。据说花了伯利一亿两千万。这家伙身体素质不错，应该能扛得住你的传球。”
林渊的眉毛挑了一下。
维克托·奥斯梅恩。
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。意甲金靴，身体素质爆炸的黑人中锋。如果说哈兰德是精密的进球机器，那奥斯梅恩就是不讲道理的攻城锤。
“听起来不错。”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，眼底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，“切尔西的前场确实太软了，需要加点硬度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C罗举起酒杯，“好好休息吧，林。下个赛季，整个欧洲都会盯着你。别把皇冠弄丢了。”
“放心。”林渊淡淡地说道，“戴在头上的东西，我从不轻易摘下来。”
挂断电话，林渊看着远处的海平面。
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，带走了最后的一丝疲惫。
假期虽然美好，但他能感觉到，体内那个沉睡的野兽正在慢慢苏醒。
欧洲杯冠军只是一个开始。
英超、欧冠、金球奖……
那个被穆里尼奥称为“完全体”的切尔西，正在伦敦的雨雾中等待着他的归来。而那个即将到来的新赛季，注定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血腥和精彩。
“安娜。”
林渊突然开口。
“嗯？”
“订机票吧。”林渊揭掉膝盖上的冰袋，站起身，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关节，“回伦敦。”
“这么急？不是还有两天假吗？”
“不休了。”
林渊走到栏杆边，双手撑着护栏，背影挺拔如松。
“我的新搭档要来了。作为队长，我得去教教他切尔西的规矩。”
安娜看着那个背影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嘴角却带着笑意。
那个让全欧洲闻风丧胆的暴君，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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