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同天穹破裂,无情地冲刷着山林。郑俊书在泥泞和湿滑的岩石间亡命奔逃,怀中的燃血粉如同炭火般灼烫着他的胸口,也灼烫着他的神经。每一次回头,都仿佛能看到追兵穿透雨幕的狰狞面孔;每一次风吹草动,都让他心脏骤停。
他不敢沿任何看似好走的路径,只凭着记忆中对这片山岭的零星了解和「行者录」带来的微弱方向感,向着与石牙聚落、黑风坳都相反的方向,深入更加荒僻、人迹罕至的区域。
不知跑了多久,直到肺部如同破风箱般嘶吼,双腿灌铅般沉重,精神也因高度紧张而几近透支,他才在一处陡峭山崖下,找到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的、仅能容一人蜷缩进去的狭窄石洞。
他几乎是滚了进去,立刻用颤抖的手将洞口垂落的藤蔓拉扯得更密一些,然后才瘫软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,大口大口地喘息,任由冰冷的汗水、雨水和泥浆混合在一起,从额角滑落。
安全了……暂时。
洞外,暴雨依旧滂沱,雷声隆隆。洞内,一片死寂,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声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检查自身。除了几处奔跑中的刮伤和严重的体力精神透支,并无大碍。他立刻看向脑海中的面板:
【状态】:严重疲惫,精神透支,轻微冻伤
【气血】:31/100(大幅消耗)
【精神】:8/100(濒临枯竭)
情况不容乐观。但他首先关心的,是怀中的“战利品”。
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用涂药树皮紧紧包裹的燃血粉。树皮外层已被雨水和汗水浸透,但内层因为药膏的隔绝,保存尚好。他轻轻打开一角,那暗红色的粉末在洞穴的昏暗中,似乎自身散发着极其微弱的、如同余烬般的光泽,一股极其浓郁、带着硫磺和铁锈气息、又隐隐有一丝腥甜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,冲入鼻腔。
仅仅是闻到这气味,郑俊书就感觉自己的气血似乎微微躁动了一下,面板上【气血】数值的恢复速度,仿佛都加快了一丝!
宝贝!果然是宝贝!
狂喜再次涌上心头,但旋即被更深的警惕压下。这东西药性猛烈,连石卫都言使用不当会反噬,以他现在的状态和认知,绝不可贸然使用。
他将燃血粉重新包好,贴身收藏,如同守护着最大的秘密。
当务之急,是恢复状态,并确保自己在此地的绝对安全。
他嚼碎一小块硬邦邦的烤赤纹薯,混合着皮囊里所剩不多的清水咽下。又挖了一小点浓缩药膏,涂抹在太阳穴和手腕内侧。清凉的药力丝丝渗入,略微驱散了精神的极度疲惫。
然后,他蜷缩在洞穴最深处,开始运转《石源桩》的心法。不是摆出姿势,而是在意念中观想桩架,调整呼吸,试图引导体内残余的气血缓缓归流,平复躁动。
这个过程异常艰难。精神透支使得意念难以集中,外界的风雨声和内心的后怕不断干扰着他。但他凭借坚韧的意志,一点点地收束心神,如同在狂风巨浪中死死把住船舵。
时间在寂静与风雨声中流逝。
当他再次睁开眼时,洞外已是漆黑一片,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,只有岩壁渗水滴滴答答的声音。虽然依旧疲惫,但那种濒临崩溃的感觉已经消退。
【状态】:疲惫,轻微冻伤
【气血】:35/100(缓慢恢复中)
【精神】:15/100(缓慢恢复中)
他松了口气。至少,最危险的阶段过去了。
接下来几天,郑俊书彻底化身为荒野中的隐士。他不敢生火,只能依靠带来的少量干粮和洞穴附近找到的、确认无毒的野果和嫩芽充饥。水源倒是容易解决,岩缝渗出的山水虽然冰冷,却足够洁净。
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洞穴里,一方面继续恢复,另一方面,开始极其谨慎地,研究那包燃血粉。
他不敢内服,甚至不敢直接接触皮肤。他找来一片干净的石片,用削尖的木棍,挑起比芝麻粒还要小的一丁点粉末,置于石片上。然后,他运转《石源桩》,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,小心翼翼地,用指尖隔着一层薄薄的树皮,去轻轻触碰那一点粉末。
瞬间!
一股灼热、狂暴的气息如同细小的针尖,顺着指尖猛地刺入!沿着手臂的经脉急速上行!所过之处,气血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,瞬间沸腾、躁动!
“呃!”
郑俊书闷哼一声,额头瞬间渗出冷汗。他强行稳住心神,立刻撤开手指,全力运转《石源桩》心法,引导体内躁动不安的气血,试图将其平复、归拢。
那股灼热的气息虽然微小,却极其顽固,在他经脉中左冲右突,带来阵阵针刺般的痛楚。他花了将近半个时辰,才勉强将其“驯服”,融入自身气血循环之中。
而就在这股外来能量被彻底吸收的刹那——
【气血】:36/100(+1)
面板上,气血值清晰地跳动了一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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