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吁!”
马车在大门停下,车夫道:“世子夫人,到了!”
沈绿珠踩着轿凳下马车时,瞧见抱鼓石旁还停着一辆青帷马车,便问门房:“怎么,府中来客了?”
话音刚落,只见赵小蜂从里头疾奔而出,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:“世子爷、世子夫人,你们可算回来了!”
赵烈翻身下马,手中马鞭朝赵小蜂怀里扔去:“你这是怎么回事?爷我就出去一小会儿!”
是是是,您才出去一小会儿,却把国公府搅了个鸡犬不宁。
赵小蜂伸手将马鞭接住,飞快将事情讲了一遍,急急道:“世子爷、世子夫人,你们快进去吧,国公爷正派人到处找你们!”
沈绿珠抬头看向那辆青帷马车,原来是田嬷嬷回来了!
赵烈闻言,看向沈绿珠,一把挽起袖子,双眼怒火翻腾:“你把那个贱婢打了?打得好!这贱婢竟还敢回来告状,走走走,爷今天非打折她的腿不可!”
冲动真是害死人!
沈绿珠赶紧伸手将他拉住:“等下进去,你别说话!”
大堂里——
赵阔正面色铁青坐在上首。
田嬷嬷领着一个丫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:
“老奴本是一番好意,哪知世子夫人不分青红皂白,就命人将老奴绑起来打了板子……老奴在国公府二十多年,大爷二爷世子爷,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……”
赵阔面色阴沉地似要滴水,辛侧夫人一甩帕子,朝田嬷嬷喝道:“行了!多大点事,竟闹到国公爷跟前来?!世子夫人是主子,你是下人,她责罚你,也是天经地义!”
田嬷嬷收了哭声,伏身朝赵阔又是一拜:
“老奴年迈,不中用了,只怕不得世子夫人喜欢,不如就此把老奴放出府去,随便到哪个庄子去,了此残生也好……就不留在府中,以免碍世子夫人的眼……”
整个国公府谁人不知国公爷这人最念旧情,就说那老部下纪勇,不过替国公爷挡了一刀,国公爷就照拂了他的遗孀和遗腹子一辈子。
田嬷嬷不仅是府里的老人,还曾服侍过燕国公老夫人!
后来老夫人过世,田嬷嬷这才到辛侧夫人身边做事,沈绿珠这才刚嫁进门,就拿田嬷嬷开刀,可以说正是触到了燕国公的逆鳞!
“去瞧瞧世子和世子夫人从赌坊回来没有?”辛侧夫人指了个丫环出去,语气微愠,“世子也就罢了,怎么世子夫人也跟着胡闹?!”
哪个人家的好闺女,会到赌坊这种地方去?
燕国公盼着赵烈早些成亲,也好定定性子,可是却好像事与愿违,赵烈该怎样胡闹还是怎样胡闹!
沈绿珠身为世子夫人,不劝着些便罢了,还跟着赵烈一起出入赌坊,身为大家闺秀,沈绿珠言行举止何等轻浮?
可见此女,绝非那等守规矩的大家闺秀!
赵阔坐在太师椅上,对沈绿珠多有失望不说,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正欲发作,门口有小厮飞快来报:
“世子爷、世子夫人回来了!”
“还知道回来!”赵阔铁掌猛地一拍桌面,满堂当即一静,把刚进来的沈绿珠吓得心肝颤颤。
自己这位公爹,与自己那温文尔雅的父亲沈知府脾性全然不同, 行事雷厉风行先不说,为人更是强势而彪悍。
只听他骤然一喝,声音便如雷霆霹雳,震得沈绿珠耳朵发麻。
看见她和赵烈进来,赵阔虎目一沉,朝两人喝道,“跪下!”
沈绿珠顺势就跪下了,结果赵烈把她刚刚在外面说的话全抛之脑后,脖子一梗,就是不跪:“爹这是干什么呢?我一进来就喊打喊杀的!”
沈绿珠伸手扯他袖子,结果这死赵烈,直挺挺地站着,比牛还犟!
赵阔手撑着膝注视着赵烈,不由冷笑一声:“我瞧着我不像你老子,你他娘的才是我老子!”
赵烈双手抱臂:“爹非要这么说的话,岂不是乱了辈分?”
沈绿珠只觉头顶遭雷劈,“混账!”两字当头炸响,赵烈就被一旁的两个魁梧汉子抓住胳膊反手一拧,膝窝被踢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!
赵烈挣扎起来,看着跪在前边的田嬷嬷,朝赵阔嘶吼:“一个贱婢,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,你干脆打死我算了,反正你也不缺我这一个儿子……”
他正梗着脖子嚷得起劲,不料沈绿珠飞快将手中帕子揉成团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他嘴里!
赵烈:(⊙~⊙)噎住…
赵阔:(⊙?⊙)…
辛侧夫人:(⊙o⊙)…
赵烈一下子双目瞪圆,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绿珠,嘴里直唔唔干嚎。
叛徒!
沈绿珠你这个叛徒!
辛侧夫人被沈绿珠这一番操作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:“你、你怎能这般对世子!”
沈绿珠赶紧朝赵阔说道:“世子一时口无遮拦,还请爹先消消气!”
赵阔手中正要朝赵烈当头砸去的茶盏,又‘咚’一声放回了桌面。
他看着被堵了嘴的赵烈,又看看沈绿珠,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发火:“你们两个,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,怎么着,搁这唱戏给我瞧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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