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卷着沙砾,在野狼谷的沟壑间呼啸穿行,如万千饿狼在暗处嘶吼。沈彻勒马立于谷口西侧的缓坡之上,玄色战甲被风掀起边角,露出的内衬已被夜露打湿,却丝毫不影响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。谷道狭窄,两侧是陡峭的岩壁,最窄处仅容两骑并行,正是易守难攻的绝地——而这,也是他为北狄先锋军精心挑选的埋骨之地。
“将军,北狄前锋已过黑风口,距谷口不足三里。”斥候单膝跪地,声音被风刮得有些破碎,“约三千轻骑,旗号是北狄左贤王麾下的‘狼牙营’。”
沈彻缓缓点头,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虎头湛金枪,枪身冰冷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愈发沉静。昨夜接到雁门关急报,北狄主力十万大军压境,先锋三千轻骑试图借野狼谷捷径穿插,直捣雁门关后方的粮草大营,若被其得手,关城守军军心必乱。他当机立断,留下副将镇守雁门关,亲自率领五千精锐步骑连夜驰援,抢在北狄先锋之前占据了野狼谷的咽喉要道。
“传令下去,”沈彻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弓弩手就位岩壁,听我号令再放箭;陌刀队守住谷中狭窄处,结成刀阵,不得放一骑突围;骑兵埋伏于谷口东侧密林,待北狄军大乱后,从侧后方冲杀,断其退路。”
“得令!”几名校尉齐声领命,转身迅速传达军令。一时间,野狼谷内静得只剩下风声,岩壁后的弓弩手屏住呼吸,弓弦早已拉满,箭头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;陌刀手们手持长柄陌刀,刀刃长达三尺,沉重的兵器在他们手中稳如泰山,结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屏障;密林中的骑兵则将马蹄裹上麻布,战马低嘶着,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。
沈彻抬手看了看天色,东方已泛起鱼肚白,再过片刻,北狄军便会踏入这片死亡陷阱。他想起雁门关城墙上那些百姓的身影,昨夜出发时,许多青壮百姓自发扛起兵器,跟着士兵们加固城防,老人们则提着热水、烙饼,在城楼下不停叮嘱。“将军放心去,雁门关有我们守着!”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握着他的手,掌心的老茧磨得他生疼,“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关城下生活,绝不能让北狄蛮子踏进来半步!”
那一刻,沈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也更坚定了必胜的信念。他不仅是为了守护疆土,更是为了守护这些淳朴而顽强的百姓,守护他们身后的家园。
“来了!”不知是谁低喝一声。
沈彻抬眼望去,谷口尽头出现了一队黑影,马蹄声由远及近,越来越密集,如同惊雷滚过大地。北狄先锋军果然骄横,一路疾驰而来,丝毫没有察觉埋伏。他们身着皮甲,手持弯刀,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,显然认为这条捷径无人知晓,再过不久就能直捣明军粮草大营,立下头功。
当先一名北狄将领,身材高大魁梧,骑着一匹黑马,手中挥舞着一柄狼牙棒,高声呼喊着:“兄弟们,加把劲!前面就是明军的粮草营,金银财宝、粮草女人,应有尽有!”
北狄士兵们欢呼起来,士气高涨,催马加快了速度,密集的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入谷道。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,两侧岩壁上那些隐藏在灌木丛后的黑影,以及谷中那道沉默的钢铁屏障。
“放箭!”当北狄军进入谷道中段,完全落入埋伏圈时,沈彻终于一声令下。
“咻咻咻——”无数箭矢如同暴雨般从岩壁上射下,密密麻麻,遮天蔽日。北狄军毫无防备,顿时人仰马翻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许多士兵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箭矢穿透了身体,倒在血泊中;战马受惊,疯狂嘶鸣、乱冲乱撞,将后续的队伍撞得七零八落。
“不好,有埋伏!”北狄将领大惊失色,挥舞着狼牙棒拨打着箭矢,高声喊道,“稳住!结阵防御!”
然而,狭窄的谷道根本无法让他们结成有效的防御阵型。箭矢如同夺命的死神,不断收割着生命,北狄军死伤惨重,队伍彻底大乱。
“陌刀队,推进!”沈彻再次下令。
陌刀手们齐声大喝,迈着整齐的步伐,结成刀阵,缓缓向前推进。长柄陌刀如同森林般竖起,刀刃横扫之处,北狄士兵的弯刀、皮甲不堪一击,人马俱碎。他们一步步挤压着北狄军的生存空间,将其逼向谷道深处,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。
北狄将领又惊又怒,他没想到明军会在此设伏,更没想到明军的战斗力如此强悍。他挥舞着狼牙棒,试图冲破陌刀阵,却被几名陌刀手同时盯上。一柄陌刀横扫而来,他慌忙用狼牙棒格挡,“铛”的一声巨响,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开裂,狼牙棒险些脱手。不等他反应过来,另一柄陌刀已经刺穿了他的战马腹部,战马轰然倒地,将他掀翻在地。
“杀!”一名陌刀手大喝一声,挥刀便向他砍去。北狄将领急忙翻滚躲避,却还是被刀刃划伤了臂膀,鲜血瞬间染红了皮甲。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却被后续赶来的明军士兵一脚踩住胸口,弯刀架在了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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